他撈了一顆糖含到嘴裡,翻進小院摁下了門鈴。
開門的速度有些慢,也不知道鐘修在做些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回應,謝遊就猜想鐘修應該是出門了。他也沒有發資訊問的打算,扯了幾下褲腿就準備坐在門口。
但屁股還沒捱到臺階,身後就傳來了門被開啟的聲音。
知道鐘修在生氣,謝遊也不敢賭對方在看清他的臉之後還會讓他進去。
於是在聽到門被開啟的那瞬間,謝遊立刻身體一偏,姿勢轉坐為跑,二話不說地朝著那道縫隙沖了過去。
待鐘修反應過來,他半個人都已經卡在了門縫裡,無力迴天了。
“哥,嘿嘿,好久不見,我來還錢了。”謝遊彎著眼睛憨笑幾聲,又往裡擠了擠。
擋住他的鐘修還帶著幾分睡眼惺忪,沒說話,只是當著謝遊的面給他傳送了一個卡號。
是一種非常無情,非常劃清界限的做法。
謝遊哪能如他的意,立刻就開始嚴肅地認錯,“哥,我錯了!其實我有雙重人格。前兩天那個我不是真正的我,是隱藏在黑暗中的第二人格。”
說到這裡,鐘修的表情才産生了略微的變化,“那現在跟我道歉的是哪個人格?”
“是主人格!是主人格!”謝遊搶答般回複,“我已經狠狠地教訓過那個不識好歹的第二人格了,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罪大惡極,他懺悔不該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也不該在阿諾德醫生那裡不對你打招呼。”
不是謝遊自負,而是他確實具有一般人不具備的高超才能——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果不其然,在他清晰地說出自己的錯處之後,鐘修的表情就變得好看了許多。
謝遊趁熱打鐵,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暗紅色的水晶發卡,“這是我給你買的道歉禮物,選了很久呢,和你眼睛的顏色很配。”
“哈——”鐘修笑了一聲,扶著門的手用了些力道,像是要不管不顧地要直接把門給關上。
“你不喜歡嗎?我隱約記得你上次挺喜歡的啊!”
不然為什麼還給他進門幫他洗澡了?
那不就是渴望發卡多年,但苦於自己是個apha無法頂著世俗的眼光正大光明地購買,因此時隔多年在他手上得償所願了,所以産生的興奮和感動嗎?
鐘修不說話,施加的力道更大了些。
見狀,謝遊也反應過來了。
他立刻把發卡丟回了口袋裡。“我錯了我錯了,剛剛我的第二人格又出來了,我現在已經拼盡全力把他給壓下去了。”
謝遊不是什麼講究禮儀和規矩的正人君子,不會因為鐘修趕他就得體地離開。
眼見著自己要被推出門外,他立刻伸手抱住了鐘修的腰,用腦袋頂著鐘修的胸口,如犛牛一般使著莽力往裡面沖。
“哥哥哥!給我個機會,我有話要說!!!”
鐘修到底剛剛睡醒,加上穿的還是借不了什麼力的居家拖鞋,所以在謝遊的全力牛突猛進之下,倏地被撞得一個踉蹌,松開了壓著門的手。
謝遊見狀趕忙沖進了房裡,用胯骨將門頂著關上了。
“小白痴。”鐘修壓著有些半啞的聲音,將手搭在了謝遊的肩上。“誰讓你……”
以為是又要把自己往外趕,好不容易進來的謝遊慌了,他使著勁又往內頂了頂,讓本來就沒怎麼站穩的鐘修連退了幾步。
但鐘修的玄關做的是下沉式的設計,這麼一退,腿直接絆在了階梯上,又因為重心不穩直直地往後倒去。
“砰”地一聲,兩人維持著怪異的姿勢摔倒在地。
聽到這聲重響,自知又做錯事的謝遊立馬心虛地跪坐起來,然後伸手想把鐘修也給扶起。
不過在看到鐘修長發散亂地貼在臉上、呼吸有些急促的模樣後,他又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改變了主意。
二話不說地跨坐在鐘修的腰間,掌心壓住鐘修兩邊的肩膀,謝遊用著威脅的姿勢說著求饒的話。“哥,既然我都跟你道歉了,那你就幹脆原諒我嘛。”
他沒有戴手套,因而長發的觸感毫無阻障地被他感受到。
順滑,但微涼。
“哥,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啊?”謝遊垂頭看著鐘修,其實在看他半張的唇。
其實謝遊覺得自己這次做的事情遠沒有上次的過分,但不知道為什麼鐘修還是發了差不多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