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朵兒仍舊不抬頭:“那可不一定。青鸞哥哥可能高估樂自己,或者低估了別人。”
青鸞的呼吸又重了一下。
桉朵兒酌滿一杯,四平八穩地遞了過去。
還是那句老話,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尤其調情的潛力。桉朵兒都覺得現今的自己不去競聘一次花魁,真的很暴殄天物。
青鸞含笑看了她半晌,那眼裡隱秘的熱情,一個木頭人看了也會面紅心跳。然後,接過酒一飲而盡。
這一飲就如江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一壺酒見底時,桉朵兒開始在心裡默數“一,二,三”。
青鸞眼底好像燃著兩團火。
她又數:“人,之,初。”
青鸞的指尖撫上她的發梢,燙如碳火。
桉朵兒接著數:“趙,錢,孫。”
青鸞的手輕輕一帶,桉朵兒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一旋,被青鸞攬進懷裡。
桉朵兒挖空腦袋,黔驢技窮,只能痛苦地數:“你,去,死……”終於“嗷”一聲嚎叫出來,死個鬼啊,什麼莊生曉夢,浮生春夢吧?堂堂北陸之王的藥閣,竟售假藥?
假藥也就罷了,為何假藥的同時還春藥?
桉朵兒也不願承認自己九死一生得來的“莊生曉夢”竟是春藥,但看青鸞滿眼灼灼熱情,呼吸熾烈如火,別說懷裡摟著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就算摟著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兒估計也能情意綿綿。桉朵兒還能做何猜想?
千回百轉中,青鸞已俯在她耳邊低語:“朵兒的合歡散果然厲害,看得出,朵兒是個誠心的好姑娘。你放心,這一片心意,算我欠你的,我必湧泉相報。”
桉朵兒眼淚汪汪地說:“要不先記個帳,我不要利息?”
青鸞發出含糊的笑:“朵兒想什麼呢?我看上去像會賒賬的人?”
桉朵兒痛心疾首道:“賒賬有什麼錯,錢都是貶值的,能欠著就先欠著,青鸞哥哥你肯定不懂這個……”
“給我跳支舞。”
青鸞最後一句話出口,桉朵兒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就如逛了青樓交不出纏頭時,天上猛砸下來一大塊金錠子。那絕處逢生的僥幸和狂喜,讓桉朵兒幾乎暈厥過去。
青鸞在這等時刻,第一慾望竟然是看跳舞。青鸞不僅是整個西冥最實誠的人,還是整個西冥最實誠的藝術家。
桉朵兒有強烈的沖動,有朝一日見了東之月,要把這事兒好好跟東之月說說。以東之月豐富的人生閱歷,說不定能做出深刻合理的解釋。
當然,東之月最可能的解釋應該是——青鸞大概人道不能吧。
不過這會兒不是尋根究底的時候。桉朵兒一體會過來青鸞的話,立刻點頭點成一股風。
桉朵兒有副好歌喉,歌舞一體,她也有副好舞技,在清河羽族素有“天舞飛煙”的美名,更是被淵雲贊為“姽嫿於幽靜,婆娑乎人間”。
但她現在不打算展示自己的天舞飛煙,她只打算展示一把天狗冒煙。她要跳到讓青鸞看見她就只想嘔的地步。
特殊時刻她不在乎犧牲一把形象,只要青鸞不心血來潮突然掏出筆墨記錄她的舞姿,以做流傳後世之用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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