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彼此之間試探了很多次了,這是你第一次對我坦誠相待,我也不瞞著你了,我追蹤一個犯人已經20年了,他也叫柯先生。”向晚風說,“我一直懷疑你就是柯先生,但年齡不符,所以你只可能會是他的弟子。可如今,你的一番直白,到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是為了陳乃榮的案子接近我的,還是因為柯先生?”平安突然問到。
“這是工作,我的工作。”向晚風說,“難道你也認為這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把話說開了吧,這一系列案子和柯先生有關你信不信?”平安放出了最後的底牌。
“我也想這樣問你,所以你的答案是?”向晚風說。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筆名q先生就是我平安咯?”平安問。
“是的,太簡單了,你寫稿子從來都在辦公室寫,我安排個片警查查ip就能確定是你。”向晚風說。
“那你應該知道我父親的案子,和柯先生脫不了關係!”平安說。
“可我也看過你寫的《我有兩個影子》這本小說,知道人的犯罪本性和野生動物的天生暴力有脫不開的關係——這不是你的理論嗎?”向晚風說。
“我們不要試探了,給我透個底,我這次遇到的這一堆彎彎繞的案子裡,有沒有你的推波助瀾。”平安說。
“沒有,我壓根不知道這些案子是怎麼回事,前幾天接到命令後,餓補了一下案宗,才發現這些案子和其他的案子有些不同,有著濃厚的柯先生的氣味,和,和你q先生的影子。”向晚風說。
“最後再冒昧的問你一下,20年前,河川市發生了一樁奇案,一名女教師在課間休息時間裡,用教具圓規捅死了一名八歲的男童,當時所有人親眼看著男童因為肚子疼,而請了課間休的假,一人回到後來被很多人證明是空無一人的教室;但幾分鐘後,那名女教師卻若無其事在眾目睽睽下拿著一堆教具從教室中出來。有人問她男童的情況,女教師卻矢口否認沒有見過男童,其他教師感覺不對勁,衝進教室,卻發現男童已經被害,而害人的兇器竟然就在女教師手中的那一堆教具中,就是那把教具圓規。”平安慎重的說,“事後,女教師狡辯說她一直在教室裡,但從沒有看到或者發現男童回到教室,但幾乎所有同學都表示,當時下課後,教室中早已空無一人,直到男童獨自一人回到教室。人證、物證俱在,幾十雙眼睛盯著,看著。真相不容狡辯,鐵證如山下,女教師被執行死刑,立即執行…我記得,那名女老師叫做木童,敢問,她是不是你…….”
“是的,鄙人的妻子。”向晚風的眼角留下一滴滾燙的淚珠。
“案發三年後,柯先生在境外暗網舉辦的‘不可能犯罪論壇’上證明此案是他親自策劃並實施的,並因為此案邏輯的絕對縝密、構思的絕對詭異和操作的絕對可靠,被那屆論壇評為‘犯罪大師’。”平安輕輕的說,“直到那時,一個初入茅廬的菜鳥刑警,在沒有影片監控,證人不全的情況下,堅持對此案進行了二次調查,後來發現,這起詭異的案子,竟然簡單的讓人髮指。”
“是啊,那起案子中,最重要的一群證人,都還是孩子,數量是多,算得上眾目睽睽,但觀察力和判斷力哪裡比得上一個大人!柯先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策劃出那一手堪稱神來之筆的一案。”向晚風摸了摸眼角的淚滴,輕輕的說,“那一節課後,木童根本沒有出教室,她一直在維修各類擺在教桌下面的教具,後來我親眼看了當時的案宗,發現當時的體育老師在問那個班的孩子們‘人都出來了嗎’時,班長只點了學生的人數,沒有想到或者說時沒有發現還有一個老師還在教室中,這就給當時的破案民警和案發後的教職人員門留下了一個當時的教室裡‘空無一人’的概念。那名小男孩確實因為肚子疼,請了做課間休的假,但是根據案宗,當時幾乎所有同學都說的時‘老師讓他回教室’休息,問證老師也好,學生也好,後來都說男孩獨自回了教室,但卻沒有人明確的說親眼看著男孩回到了教室裡面。可事實上呢,男子根本沒有回到教室,他是在教室隔壁的樓梯上被害的,而害他的人,在殺害小男孩後,把小男子藏在了大衣裡面。”
“當時案發正是冬天,一個小男孩,瘦瘦小小的,被人貼身藏在大衣裡面,幾乎不會有人發現。”平安看著向晚風有些哽咽的說不下去,接著說到,“這案子最蹊蹺和最關鍵的地方,就在於發現屍體這一塊,我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我在研究這個案子時,發現當時體育老師在安排孩子們做運動後,有點不放心小男孩,就帶著這個班的班主任去教室看孩子,但是距離教室還有一段距離時,看到女…木老師獨自從教室出來,便問了問小男孩的情況,但木老師卻表示小男孩根本沒有回去!我注意到,根據當時體育老師和班主任的說法,他們第一時間沒有想著去教室檢視,而是著急的開始在教室周圍四處尋找,當時的教室在一樓,老師們認定孩子不在教室就在樓旁的小花園裡玩耍。而後來,直到有一個人率先走進教室檢視,這才發現了男孩的屍體。我翻遍了案宗,甚至走訪過案件調查的人,他們都表示,當時場景混亂,沒有人記得是誰先走進教室的,也許是下了課間操的學生,也許是某個幫忙找孩子的老師,但我敢肯定,第一個發聲的人,就是殺害小男孩的兇手,他完全可以在眾目睽睽卻又不會過分注意下,毫無徵兆的走進教室,解開大衣,丟擲屍體然後再扣緊大衣,裝作發現屍體,匆忙中,將兇器塞進手慌腳亂的木老師手中。因為他的無意走進教室是在大家的注意下進去的,進去後馬上就發現了屍體,所以不會被任何人懷疑,而一直在裡面的木老師就成了最重要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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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學校樓梯,都他媽喜歡用紅油漆,所以當我在時隔三年後,用了當時最先進的儀器,在一階臺階上發現一片快要氧化了的血跡時,這才有了證明木童不是殺人犯的關鍵證據。”向晚風說,“案子就是這麼簡單,柯先生的膽大、心細,利用孩子的天真和老師的疏漏,完美的實施了一次嫁禍。平安你知道嗎,後來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去查詢那個當時明明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兇手,但卻始終找不到,當時的班主任甚至很肯定的對我說,當時在教室門口的老師中,只有她、木童和體育老師,她真的不記得還有其他什麼老師。最關鍵的是,我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兇手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柯先生是一個為了犯罪而犯罪的人,我研究他多年,知道他的核心理論,那就是一起完美的犯罪,首先不能讓這起案子成為懸案、疑案,案子一天不破,他就有被發現的可能,唯有用一個關鍵的‘作客人’,幫他頂替這一切,直至實現案件的閉環、審判、執行,這起案件才算完美。”平安說,“犯罪的同時,還要算計無辜之人,可恨吧!”
“柯先生的厲害,就在於此,自己作案不留痕跡,還要把實在無法消除的痕跡作為證據轉移到別人身上,自己全身而退,沒有後顧之憂。”向晚風說,“平安,你的小說裡面的構思,幾乎都在模仿柯先生,若非我不信你能做出陷害父親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真的會認為你就是他的傳人。”
“我一直想用這樣的方式引他出來,結果出來個你。”平安說,“我老爸最愛說的一句話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不管是不是柯先生,他有他的局,我有我的局,我要開局了!”
“雖然和你推心置腹了一番,但是,我要說的是,我依然是一名警察,我的首要判斷,依舊尊重科學的證據,哪怕,哪怕這一次我明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只要證據確鑿,我還是會把你送進監獄。”向晚風說,“或者,你把你的局掀開,在我還能把持住局面的情況下,完全的信任我,用我的局,用警察正規的路子,當然,也許這一次可能會無功而返,的那最起碼,可以保住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想個辦法把你送進拘留所,一個月時間剛好,到時候你出來了,一切也就塵埃落定了。”
“我當然想躲起來,前幾天住院,我就想著索性出去休個假,一個月後再回來,愛咋咋地。可是,我剛想要那樣做,任六就詭異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還被抓住,等他扯了一一堆有的沒的後,我親眼看到了他死在醫院中。”平安說,“在馬戲館,任六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被人威脅了,所以我才連夜去找任六的背景,可惜,我遲了一步。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因為我在乎的人都已經在這個局裡了,如果我不開局,等對方開局,還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
“那你想清楚了?”向晚風點燃了一支菸。
“我還有的選擇嗎?”平安說,“看在我曾沒日沒夜趕小說的份上,關鍵時刻,能不能幫我一把。”
“你要怎麼幫?”向晚風問。
“打死我,拿我的命做手禮,靠近柯先生,拿下柯先生。”平安站了起來,一把搶過向晚風叼在嘴裡的香菸,遞進自己的嘴裡,深深吸了幾口後,自顧自的走出了辦公室,一把推開了早已坐滿了人的會議室。
“這就是你的局嗎?”向晚風看著離開辦公室的平安,搖頭低語,“我好像要被你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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