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既然燕文一朝臣在互相道賀,不用懷疑,宮裡太醫必已被造勢之人買通。
“等等。”斐苒阻止,“大夫是一定要請,你再去通知簡離,讓他……”小聲對宗政宣說了句什麼。
對方沒有遲疑,“好我這就去辦,不過你……”
“放心,當今天下,除了天涯海岸那兩人,沒人動得了老身。”
雖然戴著黑紗,宗政宣還是能感受到這一刻女子眸底透出絲絲狠辣。
沒有懼怕,反而對她更加迷戀。
“好。”輕聲出口,青衫男子眸光愈發溫柔。
之後宗政宣離開,斐苒看著遠處一眾朝臣,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陰寒弧度。
抬步,出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大驚,“你……你是什麼人?!”大白天戴著紗帽,一看就是奸險之徒。
一些不會武的朝臣已經開始後退。
“大公公斐然。”說話的同時某女從袖中取出一塊墨玉。
“見玉者如見陛下,還不下跪行禮!”大公公一聲冷呵。
眾朝臣相互看看,不敢有他,連忙跪趴到地上。
見此大公公滿意的點頭,“說,燕文皇現在何處。”
鬼魅的聲音響起,有人身子一晃顫抖著回道,“陛下……陛下他……”
“放肆,是誰竟敢擅自透露陛下行蹤?!”一名男子出現,快速掃視在場眾人,在看見黑袍人之後,身形明顯一頓。
“斐……斐然?”語調怪異,似是震驚,又似是帶著一抹喜悅。
然而大公公冷笑,“爾朱禛佳,好大的膽子!說,你把燕文皇藏在哪裡!”
燕秦是他帶走的,那知道燕秦下落的人,也只可能是他,至於藏起來的究竟是屍體還是什麼,斐苒暫且不知,只清楚感受到心在微微作痛。
她早該來的,早該搶先一步帶走燕秦,也早該想到落入爾朱禛佳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本以為此人會出言阻撓,不想爾朱禛佳開口無有避忌,“陛下他……經脈盡斷,尚有一口氣在,但人怕是再不會蘇醒。”
經脈盡斷……?燕秦他……經脈盡斷?!
相比那一日眼看著燕秦不再有聲息,某女發出悲鳴,這一刻斐苒只覺呼吸凝滯,腦中空白一片。
不會醒了……是麼?就是醒……也成了一個廢人……是麼?
“呵呵。”黑紗掩蓋下,大公公發出一聲怪笑。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根根斷裂,又飛快重塑。
故而再次開口,斐苒語氣堅定,“我要見他。”
“好。”爾朱禛佳爽快應聲,而後朝眾朝臣看了一眼。
一群人會意,即刻躬身離開。
“大公公,這邊請。”爾朱禛佳全程看起來恭敬。
斐苒並不瞭解他,仍舊懷著戒心,指尖始終凝聚半分內息。
之後一路彎繞,爾朱禛佳垂首不語,斐苒也不想和他多言,只是察覺對方餘光時不時朝自己掃來,並未深思,只當他是在探究自己來意。
“就是這了。”爾朱禛佳忽然停下。
斐苒抬眸,天寒宮……
“你把燕秦放於萬年寒冰之上?”只看了眼宮名,斐苒即刻了然。
爾朱禛佳笑笑,“正是。”
隨著對方話落,斐苒沒有猶豫足尖點地,當下飛身進殿。
黑袍在空中卷動,留下一抹年輕女子特有的淡淡馨香,爾朱禛佳看著她,眸底劃過異樣色彩。
停了片刻後,抬步入內。
四周寒氣不斷冒出,殿內一眾宮婢瞧見黑袍人飛入,害怕地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