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制止,但在看見爾朱大人的手勢後,無一例外所有宮婢識趣地離開。
大殿中央,是一塊長寬均約八寸的巨大寒冰。
紫金長袍,男子安詳地躺在上面,胸口幾乎無有起伏,呼吸微弱不易察覺。
黑袍人落地,怔怔看了他許久。
直到心緒一點點回籠,斐苒方才上前,手指撫過寒冰,由於冷意觸感有些刺痛。
“燕秦……”某女發出一聲低喃。
不出意外,寒冰上的人沒有反應。
而後指尖撫過他發絲,落至華貴長袍,冰冷,沒有溫度。
“陛下大難不死,已是上天厚澤。”爾朱禛佳在一旁說道。
斐苒沒有理會,眼底只有那個不再鮮活的陰柔男子。心不斷沉落,無力感快速席捲全身。
忽然間想到什麼,斐苒猛地抬眸朝爾朱禛佳看去,“賀樓鶯鶯不可能懷有燕秦子嗣。”
對方笑笑隨後搖頭,“大公公有所不知,陛下在臨行前,和娘娘有過一次同房,內府留有記錄,而且經過宮內一眾太醫會診,確認娘娘有喜,從時日來看也和行房記錄一致。”
爾朱禛佳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可只有斐苒知道,燕秦重傷之際,將自己手貼放於胸前,薄唇張合很輕的說了一句,‘這裡……只……你一人……’
所以和賀樓鶯鶯同房?斐苒如何會信。
黑紗掩蓋下,某女薄唇勾起,“記錄是麼,呵呵~,拿給老身瞧瞧。”
不知為何爾朱禛佳心底生出不安,“這……,內府之物,望大公公恕罪,不可輕易給旁人過目。”
“哦?”斐苒步步逼近,指尖在墨玉上不斷摩挲,“莫非爾朱大人忘了,老身……持有燕文皇貼身之物,旁人?難道你口中的陛下也是旁人?!”
不及爾朱禛佳開口,斐苒周身散發出強大內息,“記住,只要老身活著一天,你就妄想篡奪燕文皇位!”
爾朱禛佳大驚失色,“大公公說笑,我……”
話說到一半,黑袍人內力四起,一掌將他震至殿外,“從今日起,老身將手持燕文皇親賜墨玉,代為管理朝政!”
殿門快速關上,伴隨著一股寒氣,冰冷不留餘地。
爾朱禛佳緊了緊拳,思索片刻,很快抬步離開。
她驚世容貌和深不可測的詭秘實力,的確讓人血脈膨脹,但女子終究是女子,再出色也只能是男人的附屬品,抱著這個想法爾朱禛佳匆匆回府。
“去通知八王爺,就說韓武國奸臣斐然欲篡奪我燕文皇位,記得務必將這個訊息透露到世子耳中,聽明白了?”
“是。”家僕應聲,剛要退出。
“慢著。”爾朱禛佳叫停,想了想後再次吩咐道,“如果世子不在王府,你就先回來,切不可特地等他出現。”
人退下後,爾朱禛佳眼底劃過一抹算計。
在燕文,想和他鬥?斐然啊斐然,恐怕你的好戲只能落空了~!
世子……呵呵,只要燕雲塵出馬,還愁天涯海岸的無雙如玉不知道此事?
屆時必然親自出面,制止你繼續在燕文國犯上作亂。
爾朱禛佳如是想著,取出紙筆,洋洋灑灑花了大半篇幅書寫對燕文國的忠誠,以及娘娘喜得龍脈,大公公不顧反對,趁燕秦病弱,強行代為執政。
最後將紙收起,放於袖內,爾朱禛佳起身。
當晚,一個駭人聽聞的訊息很快在燕文國都城傳開。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麼了?瞧你緊張的。”
“哎呀,韓武國那個奸臣斐然要篡奪我燕文皇位啊!”
“什麼?!怎麼可能!他不是個太監嘛!”
“你慢慢聽我解釋。傍晚的時候有人在一條小巷發現爾朱家少主身受重傷,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那人趕忙招來同伴將人扶到一邊,不想一封書信從少主袖裡掉落,幾人看後當下明白了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