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見皇後,因此斐苒不以為意,只繼續正色發問,“你說不認識他,何以又被他傷過?還有恩仇兩清是什麼意思?”
對方聽後,眸底騰起怒火,盡管掩飾的很快,還是沒能逃過斐苒眼睛。
就聽皇後狀似淡然的開口,“一個死了的人,突然再現,你說,我識不識得?既然他都裝作不曾相識,我又何苦糾纏。”
“至於傷……,拋妻棄女,我也想忘啊,想忘……”
說這句話的時候,皇後看了眼佛臺,神情顯得落寞。
“他拋棄你和韓幕貞?”斐苒微微挑眉。
然而皇後沒有回答,收回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斐苒。
半晌後方才繼續,“是,他拋棄了我,即便我有了他的骨肉也不聞不問,甚至假死以逃避責任,你說這樣一個人,我如何能不恨?如何能原諒?”
“所以我好恨啊,哈哈哈好恨好恨啊!”皇後說著說著突然大笑,整個人看起來癲狂。
對此斐苒愈發不解,“那恩仇兩清呢?”
扶住胸口,皇後面色一僵。
察覺她行為有異,斐苒緊接著說道,“到底怎麼說?”
皇後似是不敢看她,眼神不斷閃避,“原諒我……都是為孃的錯……是為娘心狠……”跌坐在蒲墊,女子癲狂不複反而喃喃自語。
最後在皇後陷入呆怔的情況下,斐苒再問不出其他,看了眼天色,月華初上,不得已只好先行離開。
翌日,韓武國新皇登基。
慶瀾殿內,眾朝臣紛紛朝上座之人行禮。
明黃長袍,韓幕遼微微頷首,“眾愛卿平身。”再不是往日那個淡雅如霧的太子形象。
眉宇間散發出帝王應有的肅穆威嚴,面色冷凝,目光掃過一幹人等。
左側,沒了那個一襲青衫的俊朗男子,右相李陽取而代之,右側,也沒了那個一身黑袍的斐大公公,吏部尚書孫仲寅站於首位。
新帝神色不變,心底卻在暗自嘆息。
好似滄海桑田,故人一去不複返,來日再見又會是何種情境……
……
七日後
一輛馬車急急穿梭在燕文國都城,沒有風雪,路面冰霜已化,除了百姓還有其他車馬在城中通行。
但只有這輛馬車直奔皇宮,宮門守衛剛欲攔阻,在看見一塊刻有‘燕’字的墨玉後,慌忙行禮放行。
最後馬車在坤乾宮外停下,黑袍人和青衫男子下車。
坤乾宮,燕秦寢宮。二人進入,發現門外沒有內侍,殿內也空無一人。
見此斐苒和宗政宣對視一眼。
“瑾宸宮。”斐苒出口,沒有多的解釋。
宗政宣對燕文皇宮不熟,想著不是早朝時間,而一路上他們也未聽聞燕秦駕崩的訊息,那麼就按她所言,先去什麼瑾宸宮看看。
一路疾走,果然離老遠,二人就看見瑾宸宮外圍站著七七八八的官員,此時正在互相道賀。
“陛下有後,陛下有後啊~!”
“當真是天佑我燕文,皇天庇佑啊!”
斐苒耳力敏銳因此聽得清楚,腳步忽然頓住。
“怎麼了?”宗政宣朝身旁之人發問。
“他們在說,燕秦有後。”
“什麼?!”宗政宣愣住,“這怎麼可能!”
不知道燕秦生死,但即便活著也不可能在短短幾日內就……
“我們來遲了一步。”斐苒聲音很冷。
身為韓武國前任左相,宗政宣才思敏捷,略一沉吟後快速開口,“這裡有宗政家分支勢力,我現在就想辦法從宮外請個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