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強撐著做完了幾項訓練,而逞強的後果就是,他直接在走正步的時候一腳踏出去,栽倒在前面同學的身上……
等程澈再次醒來的時候,滿鼻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躺在校醫院的病床上,左手手背上還掛著吊針,原本綿軟的身體好像恢複了大半能量。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溫和如水的男聲:“你醒了?”
程澈循聲看過去,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的帥氣青年抱著一摞資料從門外走進來,他身材高大,整齊的白大褂襯的一雙腿十分修長。
“醫生,我怎麼了?”
青年放下手上的東西,對病床上的程澈道:“你低血糖暈倒了。”
下一秒,溫柔的男青年毫無預兆的變得嚴肅起來,“你應該不止一次有不舒服的感覺吧?”
面對青年的質問,程澈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既然感到不適,為什麼不請假休息,還要強行參與軍訓這種高強度的活動?”青年睿智的目光掃過程澈單薄的身體,基本上得出了答案,“你平時都沒有好好吃飯吧。”
感到了青年的責備,程澈右手捏緊床單角,眼神躲閃地望向地面,“抱歉醫生……”
青年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程澈為什麼要向他道歉,明明該被道歉的是他自己的身體。
看到程澈微微低頭露出的柔軟發旋,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過於強硬了,於是語氣軟了下來,“醫生等會就過來,我不是醫生,我是醫學院研二的學生,最近每天都有很多新生在軍訓的時候出現狀況,所以我在這裡幫忙,我叫嚴浪,是apha。”
程澈輕輕“嗯”了一聲,末了指向自己頭頂的藥水,遲疑地問道:“嚴學長,請問這個很貴嗎?”
嚴浪笑了笑:“這是葡萄糖,不貴的,而且可以報銷。”
嚴浪的笑容帶著春風般的謙和味道,和羅堯的張揚帥氣截然不同,程澈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起羅堯,可能是因為,嚴浪和羅堯都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優秀很耀眼的apha。
“那就好。”
程澈很少掛吊針,一般有什麼小病連藥都不吃,咬牙扛一扛就過去了,他還記得幾年前他突發高燒,鄉親們幫奶奶連夜將他送去鎮上的醫院,掛了三天針,花了好幾百元,這幾百元算是奶奶當時全部的積蓄了。
還好這個不用花太多錢,新學期伊始,還有很多東西要購置,他手上拮據,現在只盼著趕快結束軍訓,他可以去找幾份兼職,然後給奶奶寄錢回去。
看著程澈松氣的樣子,嚴浪覺察到了什麼。
“程澈,以後要按時吃飯知道嗎?”
“嗯。”
程澈回答的很模糊,嚴浪也不好多說什麼,但他身為醫者,還是希望程澈不要再糟蹋身體了,尤其是當他想起程澈剛才昏迷著被送進來的時候,oega那張蒼白虛弱的臉,他就更加生出了一種強烈的責任感。
“還有,我建議你最近去大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為什麼?不是確定低血糖了嗎?”聽說還要做檢查,程澈頓時著急了起來,因為進醫院就意味著要花錢。
“引發低血糖的原因有很多種,校醫院可以做的檢查有限,保險起見,你最好去正規大醫院檢查身體,我猜你之前應該從沒做過全身體檢。”
看著程澈為難的表情,嚴浪補充道:“我會盡量幫你看看,能不能報銷。”
其實,讓嚴浪說出讓程澈去檢查身體這種話是有些艱難的,畢竟在大醫院裡做一次檢查可能就要花費大幾百,所以他加上了後一句。
程澈眉頭緊皺,剛準備說話,虛掩的門突然有一絲響動,程澈和嚴浪看了過去,推開門的竟然是羅堯。
羅堯還穿著訓練用的籃球服,英俊的臉上布滿汗珠,胸口因為喘氣而上下起伏,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目光便越過嚴浪準確地鎖定了病床上的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