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閨女沒死,不過也不知所蹤,以後怕是你墳頭上連個燒紙的都沒有,做鬼都得做個窮鬼!哈哈哈!”
眾人齊聲大笑。
陳漢麻木地問陶勇:“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你婆娘,可是住在西北角里的貧民窟,長得挺瘦,眼角有顆痣,鼻子有點塌?”陶勇回想著最後被他殺的女人的長相。
陳漢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涼了,他努力假裝鎮靜,渾不在意地揮揮手:“兄弟殺得好,反正老子都要死了,黃泉路上拉著婆娘,讓她做鬼也得伺候我,挺好。”
“兄弟,這黍米粥我早喝夠了,這碗也給你吧。”
陶勇不禁感嘆,這大哥真是個好人啊,不但不怪自己,還給自己飯吃。
牢裡的伙食太差,他才被關進來,還不習慣,正餓得難受,便千恩萬謝地湊到了牢房邊上,伸手想接陳漢遞出來的碗。
碗沒接到,他被陳漢一把抓住,鐵鉗一般的大手讓他動彈不得。
跟常年在碼頭扛揹包討生活的壯漢相比,陶勇的力氣小得可憐,根本掙不脫,他還沒來得及求救,眼睛就是一陣劇痛。
陳漢用手指頭戳瞎了陶勇的一隻眼睛,在作勢要戳另一隻時,才被衝進來的獄卒拽開。
“大人,小的還有事要稟明大人。”老趙頭趕緊把不久前無意中聽到的事告訴林泳思,以求寬大處理。
“就在陳漢被收監後兩天,他二哥陳山曾來牢裡看他,給了我們兩個守門的一人三錢銀子。”
這價格一出,讓李聞溪與林泳思都不禁側目。
想當初李聞溪來探薛叢理,十文錢就進了去,三錢銀子著實是太多了,頂得上獄卒一個月月錢,遠高於市場價。
如若林泳思這樣身份的人前來探人,給三錢銀子不算什麼,他身家豐厚,三錢都不夠他出去吃頓酒的。
但是陳山是奴籍,又連家裡三間茅草屋的歸屬都要爭,甚至不惜趕走弟妹與侄兒,他哪來的那麼多錢,能隨手賄賂獄卒幾錢銀子不心疼。
這合理嗎?
“小的聽到陳漢對陳山說,咱娘就當我失手捂死的吧,真正原因我不會說出來的,但你以後,得養著我婆娘和寶兒,還得給月娘備些嫁妝送她出門子。”
“陳山自是滿口答應下來,走的時候心情頗好,哼著窯子裡的曲兒。”
什麼叫就當他失手捂死的?難不成陳老太的死,還另有隱情?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陳漢身上,他仍然死死瞪著陶勇:“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只要您答應了,想知道什麼,小的絕不隱瞞。”
“你有什麼資格配跟本官談條件?”林泳思根本不吃那一套:“愛說不說,反正不管你殺人動機是什麼,你就是兇手,本官沒有冤枉好人,便夠了。”
“至於你們家的破事,本官才懶得管!”林泳思吩咐獄卒:“看好他們,死之前別再給本官找事。”說完便想走。
“大人,我二哥,他是細作!”陳漢急了,忙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