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裡,順子與鍾叔兩人已經將三具屍體整齊擺放在了停屍房門口,一應工具也準備齊整,就等李聞溪前來了。
李聞溪也未再推辭,用布包好口鼻,邊檢驗邊與林泳思說著她的發現,至於記錄屍格的工作,還得鍾叔來。
當聽說鍾叔來做紀記錄時,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一眼。
古代識字率低得可憐,但凡讀過三百千,會寫幾個字的,都算文化人了,鍾叔既然識字,怎會安心窩在義莊當個收屍工?他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不過她向來對別人的事沒有好奇心,畢竟自己身上隱藏著的都是天大的秘密,她手腳麻利地開始幹活,讓順子搭把手扒掉死屍的衣服,絲毫沒注意林泳思站在旁邊,臉漲得通紅。
李公子還真是個猛人,小小少年郎,對著三具女屍,面無表情的。
“記錄:
1號女屍(以被挖出來的順序標註),屍長五尺一寸,頭部被鈍器反覆擊打致全顱崩裂,應是致命傷。
死者屍僵完全緩解,全身大面積出現腐敗靜脈網,推斷死亡已超過五天。
背部、腿部與腳跟有拖曳形成的擦蹭傷,傷口泛白,無出血、紅腫,為死後形成。
除此之外,屍身無其他損傷,未受過侵犯。
死者雙手有厚繭,面板粗糙,衣物簡樸,家境貧寒,推斷死者年齡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
“還沒找到屍源嗎?”查明死者身份,才能圍繞其社會關係鎖定兇嫌。
“發現屍體的附近村落都查訪過了,暫時沒有發現。”
“不應該啊,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子失蹤,夫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居然不報官。”
“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有個夫家呢?”林泳思剛問完,就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傻話,剛才李聞溪驗屍時都做了什麼,他可全看在眼裡。
不過為了找補,他還是嘴硬加了一句:“萬一是丈夫長年在外,或者喪夫寡婦呢?”
“那也總有婆家人或者孩子,不至於一個弱女子獨自生活吧?”這個時代,女子可沒有那麼多人權,獨居不僅艱難,還很危險。
李聞溪淨了手,開始看第二具屍體。不需要解剖,只看表面損傷,她的動作要快得多。
“2號女屍同樣是顱腦嚴重損傷,打擊物應為棍棒一類,表面光滑,本身重量不大。”李聞溪指著2號女屍面部一處紅斑給林泳思看:“這兩名死者的致傷工具不同。”
1號女屍頭面部的損傷多為不規矩形狀,同時有挫傷與撕裂傷,如果要讓李聞溪猜一樣工具,她認為應該是磚塊石頭一類,而2號女屍頭面部基本都是挫傷,更像是被木棍打死的。
2號女屍也是二十到四十歲的婦人,她的手上老繭不多,只右手大拇指與食指上有細小的繭子。
她身上脫下的衣服料子不錯,雖是最低等的綢緞,也不是普通家庭穿得起的。
這應是個會做針線活的女子,且出身不錯。她大概是兩天前死的,屍體的屍僵還沒有完全緩解。
至於最後一個被挖出來、完全呈巨人觀的屍身,頭面部血肉模糊,被打得很慘,只依稀能看出來兇手擊打她時無論是次數還是力度,都遠超另兩具女屍,純屬亂打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