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真是奇怪......
“看出什麼問題了嗎?”突然有人輕聲問道。
“不是中毒,又像中毒,要是能解剖開啟看看胃內容物就好判斷了。”李聞溪條件反射地回答,手上動作沒停,想看看屍首後腦有沒有外力損傷。
突然,她僵立當場,緩緩縮回手,又慢慢轉過身,止不住臉上驚愕的表情,看向了大門口處,背光立著的人影。
完了,被抓了現形!
來人身高七尺有餘,著綠色官袍,再加上剛剛說話聲音有幾分熟悉,她立時便猜出來了,站在她面前的這位爺的身份。
山陽縣的林縣尉。
完蛋了,這下別說救薛叔了,搞不好自己都得搭進去。私闖義莊驗看屍體,往小了說藐視官府,褻瀆死者,往大了說意圖湮滅證據,當以同案論處。
無論哪一個,她都沒好果子吃......
怎麼辦怎麼辦?她要跟對方說,自己是迷路了不小心進來的,能信嗎?
“什麼叫不是中毒,又像中毒?”對方好像並不在意這突然出現在義莊的可疑人物目的何在,竟真心平氣和地與她有問有答。
她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到外面有兩個匆匆趕來的腳步聲:“林大人,順子在這兒。”
林縣尉眯了眯眼,緊接著皺起了眉。
義莊以前只一個腿腳不利索的老漢看著,聽說前幾天收留了個孤兒,膽子大力氣也大,背屍撿骨都不在話下,自己以前不曾見過。
剛剛是他認錯了人,以為停屍房裡的這位是順子。
“你是何人?”既不是義莊的人,擅闖進來,還動了屍體,是何居心?
“大人容秉!”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李聞溪麻溜地雙膝跪地,實實在在磕了個頭:“草民舅父薛叢理,草民知他秉性,絕不是殺人的宵小。今日草民斗膽前來,是想為舅父洗清冤屈。”
她不待林縣尉開口,便連忙急著解釋:“草民出身醫學世家,對仵作之事也有些許研究,絕對沒有妄圖毀滅證據,實是看出陳家老太死因蹊蹺,草民才忍不住動手翻了一下。”
“煩請大人,聽草民一言,如若半句有虛,查明草民舅父有罪,草民願與之連坐!”
一番話說得情深意切,差點連自己都感動了。
林縣尉只靜靜聽著,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李聞溪心底的絕望也越來越濃郁。
人微言輕,到底如何能取信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