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含清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精彩,複雜的開口道:“不是……皇叔若是為套近乎,這樣的話未免也太……”
令人肉麻。
特別是定北王一臉硬漢模樣,對著自己硬是做出了“深情款款”,實在是叫人消受不起。
定北王本來說的是實話,被這個小姑娘如此回覆,一時之間頓住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過稱呼變成“皇叔”了,也不算毫無進展。
他的眼神下移,放在了蕭含清脖子那處。
蕭含清始終貼身戴著那塊玉佩,他當初曾拿來仔細看過,當時蕭含清說是自己母親給的,那麼現在看來這塊玉佩曾是施氏的。
他摸著下巴探究的問道:“你確定自己貼身戴著的玉佩是自己母妃的?”
蕭含清護崽子一樣立刻捂住領口:“這還能有假!當初我被抱出宮去,母妃只能將這塊玉佩留給我做個念想”
“按理說你的母妃雖只是個才人,卻也是天子御嬪,月銀不說富足,該有的應是有的,怎麼會給你留成色這麼差的一塊玉?”定北王說出自己心中疑惑,一下子把蕭含清問住了。
“許是……許是母妃進宮前就有的玉佩也不一定”
定北王聞言輕輕笑起來,似乎是笑蕭含清無知:“施氏進宮之前,身邊奇珍異寶無數,如此次等的玉,可難以入她的眼”
蕭含清心裡咯噔一下,定北王竟是知道自己母妃進宮之前的事情?
她在心中將樁樁件件都過了一遍,又覺出不妥之處來。
若依定北王之言,自己母妃之前不是貴族小姐也是商賈世家,如此身份進宮來不至於只封了個末等的才人。
她心跳得厲害,抬眼去看定北王,對方只一臉淡定。
“你現在心中有疑惑也是應當的,我都還沒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暫時不信我也沒關係,”他篤定道:“你總會信我的,並且會與我站在一起”
蕭含清驚疑不定,想堅定地啐一聲,說自己才不可能和你攪到一塊去,卻怎麼也張不了口。
等她回到凝雲殿,太后那邊派人送來的佛經已經到了,怕是精挑細選了最厚的一本,瞧起來得有兩個指節那麼厚了。
縱然頭大,也得恭恭敬敬的先沐浴薰香,這才敢坐下來抄寫,如此三日都不得出門。
第四日蕭含清實在是憋得慌,抄了半晌後躺在小榻上玩了會珠花,又吃了一小碟的酸梅子,實在是沒什麼事好做便沉沉睡過去。
卻始終不敢出去,若是叫太后知道她還沒抄完就敢出門,定是又要為難她。
再醒來的時候,蕭含清身上搭了一條薄羊毛毯,毛茸茸的弄得她揉了揉鼻子,瞧見外面透出的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便吩咐傳膳。
一頓飯磨磨唧唧吃了得有半個時辰,最後湯都涼了才撤下去。
如此卻是再沒有別的理由可以拖延時間,只能又坐到書案前提筆準備抄寫。
她這幾日足不出戶滿腦子全是經文,腕子也累的疼,更不要說晚上燈火傷眼,抄上一會兒就覺得眼睛乾澀。
“公主也不必這麼著急,”今日是晴空在側伺候,瞧見蕭含清明明已經不想抄了,卻還是強打著精神。
“太后娘娘原也沒有說日期,只說抄完就是,”她瞥了一眼蕭含清翻開的地方:“況且我瞧著您就剩一點了,何故如此趕?”
蕭含清停下筆來緩了緩,晴空連忙上前給蕭含清捏肩。
“我惦記著皇長姐的託付,總想著趙王快到了,若是本宮到時候不在,還怎麼幫得到皇長姐?”
晴空心裡嘆一聲,心疼的看著蕭含清略顯倦意的面容:“公主心慈”
兩個人正說著話兒,外面卻傳來動靜。
晴空面上一凜立刻走到門前,一邊問道:“是誰?”一邊開啟門檢視。
外面站著的卻是蕭璟,示意屋裡兩人不要出聲,自個悄悄進來脫了外面穿著的墨色裘披。
晴空是個識眼色的,默默行了一禮彎著腰退出去,將門關好,自己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守著。
“璟哥哥……”蕭含清自然心裡委屈,又和蕭璟幾日未見,當下便撲到對方懷裡去。
蕭璟接了個滿懷,也將人緊緊抱著,下巴依偎在小姑娘的肩上,湊過臉去先親了親露出的那一截兒白皙脖頸。
他體溫比蕭含清低些,略有些涼的吻落在蕭含清頸邊,對方身上溫熱的氣息一下子透過衣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