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含清惦記著皇兄的話,心裡帶著期待去了明德殿,卻被告知皇兄不在。
蕭璟答應她的話還未食言過,既是叫她來如今人又不在,必然是有十分緊急的事。
“殿下回來過一趟,又被皇上叫走了,公主不若在此處等等?”丫鬟畢恭畢敬站於一旁。
蕭含清被引進偏殿中坐著等候,一邊好奇皇兄是因為什麼事情被叫走了。
又是緊急的事情,早朝下了卻未立刻將皇兄留下,那怕是剛到的什麼訊息需得皇兄過去拿個決斷。
蕭含清想到了皇長姐帶著眼淚的神情,想著待會需跟皇兄提一下。
“公主和太子殿下關係真好,”那一旁伺候的丫鬟給蕭含清續茶的時候突然開口,面上帶著融融的暖意,再往深處看,似乎還有點含羞帶怯。
蕭含清側臉看向對方打量一番,這才發覺身邊這位丫鬟似有不同。
主子坐在這兒沒有發話,丫鬟哪有插嘴的道理,又不是自己在屋子裡同落葵晴空那般的關係。
這丫鬟長相不是十分美貌,卻也是上乘姿色,一眼看過去十分舒服並不扎眼,穿著尋常的宮女裝,這麼笑起來卻像個名門貴女一般大方端莊。
雖說是丫鬟,本沒有一般奴婢們那種卑躬屈膝的媚態,即使是為自己端茶倒水,也處處得體,目光平和。
蕭含清心思轉了轉,想著自從那次皇城時疫皇兄病重,身邊可就沒有信任的丫鬟了,自己之前來的時候,也就偶爾見到兩三個能進殿中的丫鬟,如今這一個很明顯不是之前的奴婢。
她面上帶著淡笑:“你倒是眼生,可是新來的?”
“是,奴婢是太后娘娘指給太子殿下的,”這丫鬟似乎愛笑,聽見蕭含清問話又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不像是蕭玉婉那樣故作淡然的笑,也不似蕭含清這樣明媚的笑,總之她眉眼一彎,兩片薄薄的紅唇勾起,就叫人心生好感。
蕭含清心裡卻不大舒服,什麼叫“指給太子殿下的”?聽起來跟皇祖母要將她許配給皇兄一樣。
“你叫什麼名兒?”她面上的笑淡了些隨意問道,心裡卻犯起了嘀咕。
她還從未見過皇祖母的面,上一世她是沒資格見這位血緣上的祖母對方就仙逝了,這一世還未有機會。
太后似乎身體不太好,不常出來走動,怕是得等到特殊的日子才能見上一面。
這麼神秘的人物,特意指了個丫鬟來皇兄身邊伺候著?那這丫鬟肯定是有什麼過人的地方。
“奴婢名叫賀蘭毓”
蕭含清面上一怔:“皇兄特許你用自己的名字?”
賀蘭毓柔柔一笑,眼中閃著天真善良的光芒:“奴婢雖被調到了明德殿,但還是太后娘娘的丫鬟,太后娘娘未給奴婢賜名”
蕭含清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對著這樣一張臉也不想做出嚴苛的樣子,只是心裡一直梗著些什麼。
後面兩人再無話,一直等到蕭璟回來。
“你等久了?”蕭璟一邊進門一邊問道,極其自然的站著讓賀蘭毓更衣。
因著要解腰帶,賀蘭毓貼近蕭璟環住對方的腰,雖只有一瞬,叫蕭含清立刻就皺起了眉。
蕭璟讓下人伺候慣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沒有分半個眼神給賀蘭毓,徑直走向蕭含清。
蕭含清將心裡的不快壓下去,語氣中還是帶了點情緒:“皇兄事務繁忙,我閒著等等也沒什麼”
蕭璟沒有察覺到蕭含清的牴觸來自哪兒,只以為對方就是等久了隨口抱怨一句。
“父皇叫我去的匆忙,沒來得及派人跟你說一聲,”蕭璟解釋道,將父皇特意交代的事情全都跟蕭含清講了。
“趙國國君親自要來?!”繞是蕭含清見識多了,聽到這訊息也有些驚訝的拔高了聲音。
國與國之間路途遙遠,兩國邦交向來是靠使者,如拓拔族一般親自將王子派來的已屬少見,國君親自來,可真是誠意十足。
“趙王想要親自來我國,以表求娶德陽的堅定之心,”蕭璟聲音沉穩,卻對著蕭含清嘆了口氣:“父皇將接待事宜交於我了”
剛忙完科舉的事情,又要招待趙王,父皇已經開始向外界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蕭含清又高興又心疼,伸出手去摸了摸蕭璟臉頰,撅嘴道:“璟哥哥瘦了”
“沒,”蕭璟眼中顯出罕見的笑意,叫人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跟著溫和了起來:“是曬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