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所言不假,因為天天出門,臉和脖子已經有了不甚明顯的顏色區別。
蕭含清取笑道:“這個夏季結束你可是要成個煤球了,不俊了”
蕭璟從來沒在意過容貌,男子麼,自然是要建功立業,老看臉做什麼。如今聽見蕭含清這樣打趣自己,卻是頭一回有了遲疑。
“不開玩笑了,”蕭含清收了笑意正經起來,臉上帶了幾分為難:“皇兄,按理說這事我不該多嘴,可是事關皇室聯姻……”
“趙王的情況您應當比我更清楚,怎麼說都配不上皇長姐的,”她說的十分直接:“去做皇后也好,皇妃也好,總不能年紀差這麼多,更何況皇長姐與他連面都未見過,怎麼能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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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璟面上滴水不漏,叫人瞧不出態度來,呷一口涼茶道:“她以前那般欺負你,你還替她說話?”
蕭含清還欲說些什麼,卻被對方直接打斷:“你也說了自己不該多嘴,那便再不要提這事了”
“趙國與我們向來交好,此次求親德陽,若是真的成了,兩國關係當更加親密,”蕭璟說的十分冷靜,對蕭含楨並無半點憐愛。
蕭含清大度不願計較那些過去的事情,他卻一直記著小姑娘在這個長公主手下受的委屈。
他向來認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所以對於蕭含楨要嫁去趙國的事情,他沒有半點同情。
蕭含清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沒想到皇兄會在此事上如此堅決。
“我……算了,”蕭含清洩了氣:“那皇兄叫我來是有何事?”
“我找到一張你母妃的畫像,雖是殘破的,卻應是僅有的一張,”蕭璟叫賀蘭毓去取了一個盒子,從盒子中拿出畫軸來開啟。
蕭含清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畫卷看。
那畫中女子明眸皓齒,似是倚在欄杆邊,側過臉來對著這邊微微笑著。
不似一般的單人畫像那樣呆板沉悶,這幅畫十分生動,欄杆外邊簇著開得茂盛的海棠花,女子姿態自然,人比花嬌。
蕭含清曾在腦海中想象過無數遍自己母妃的樣子,萬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貌美,稱得上是絕色之姿。
她半晌說不出話來,看著看著眼中就含了淚。
那種感覺是獨一無二的,畫中的女子叫自己心中平靜安寧,絕對是自己的母妃沒錯。
她硬忍著,藉著寬大的袖子用帕子擦了眼角的淚水,笑道:“我竟是沒能傳到母妃和父皇的半點好,母妃這樣好看,我怎麼就生得平常”
蕭璟不知怎麼安慰,心中也為施氏容貌驚訝。
父皇的後宮中,莫氏長相最為出眾,如今若看這畫,倒是施氏更勝一籌,或許正是她這樣出挑的容貌害了自己也不一定。
他指了指畫中施氏的面龐:“你瞧,你的母妃也有個淚痣的”
蕭含清湊過去痴痴的看著畫中的女子,眼中又是笑意又是哀傷。
“這畫怎的沒有署名?”蕭含清沉默半晌後詢問道。
皇室畫像應當都是出自翰林圖畫院畫師之手,這幅畫卻沒有印章,僅僅只是一幅畫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留。
蕭璟瞧著沉思道:“我覺得並非是出自翰林院”
施氏所表現出的那種自然,從眼角溢位的笑意,都不像是專門站在那兒叫人畫的,更像是畫畫之人憑藉印象所作之畫。
“那還能有誰呢?”
“像是父皇畫的,”蕭璟輕輕道,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想。
畫中施氏的眼神,飽含柔情蜜意,像是看向自己心愛之人的眼神。
若是父皇畫的,那也該印章才是。
況且……蕭含清斂下眉眼,她並不覺得父皇和母妃關係很好,如果真是這樣,她的母妃就不會死,她也不會被抱到宮外去十四年。
蕭含清命落葵將畫仔細收起來,臨走前看了旁邊的賀蘭毓一眼,終究還是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