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淺的電話倒沒什麼特別,只是輕聲詢問“沒事吧”,泰太說不出話,他就表示相信他,也清楚那天晚上的狀況,畢竟白海在場。
你看,這種戀人出了緋聞,還有那種照片,也不生氣,反而溫柔地安慰戀人的男朋友,哪裡找啊。
泰太越想越覺得是自己不對,又沒什麼解決的辦法。他想幹脆發微博解釋,卻怕自己說錯什麼話連累公司和房芝蘭。人人都覺有名氣有熱度是好事,出□□的時候則相反。
工作室的宣告下午總算發了出來,江白歌讓泰太只轉發,別多說話,他乖乖照做。之後劇組和白海也都轉發解釋,說照片只是角度問題,當天聚餐大家都在,白海還用嘲諷的語氣說:“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不能有身影。”
澄清的不算特別快,但也算快的了。泰太翻著微博,看到輿論慢慢轉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但對房芝蘭則更冷酷一點,雖然解釋了她是在幫忙掏手機,但還是有黑粉帶節奏,說女孩子不檢點,明明還有男生在場。
泰太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沒和江白歌報備就轉了一條黑粉的留言,幫房芝蘭說話:“喝醉了是我酒量不好,她幫忙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掏個兜上升到品行問題是不是有點過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之前給談戀愛的微博點贊的事兒又被扒出來。江白歌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都被他掛掉,最後幹脆關了手機窩在被子裡。
天知道小區外有沒有狗仔蹲著。泰太連家門都不敢出,晚上靠著剩下的泡麵填肚子。煮麵的時候看見咕嘟咕嘟的開水和泡開的面條,莫名地有點想由淺,開始覺得委屈,不開心地撅著嘴。
他明明沒做錯什麼。
晚上十點——他實在沒這麼早睡過,但難得今天沒什麼事,只能鑽進被子裡翻來覆去地逼自己睡覺。
突然從客廳傳來敲門聲。應該是有人在敲他家的大門,連門鈴也沒按,短而急促,似乎很著急,但聲音又控制得不輕不重,好像也擔心會驚動周圍的鄰居一樣。
泰太有些害怕,捂著耳朵等了一會兒,門外的人卻一直沒停。他咬了咬牙,決定下床去看看。
他光著腳,小心翼翼地,先去廚房拿了把菜刀,之後往門口走,連呼吸都放輕,生怕門外的人注意到他的靠近。越過玄關,心跳越來越快,泰太快憋不住氣,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敢貼著貓眼往門外看。
門外的人戴著晚上不應該戴的墨鏡和一頂鴨舌帽,嘴唇發白,微微喘著氣,看樣子上來的時候走得很急。
他擋住了自己辨識度很高的那張臉,但泰太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門外的人,是由淺。
他連忙開啟門,忘記自己右手還拿著刀,迎人進來時揮了一下,差點砍在由淺的皮衣上,緊接著就手足無措起來,連門也沒關就噔噔噔地往廚房走,把刀放回去。
刀放下來之後他才冷靜一點兒,背對著客廳不敢轉身,腦子裡還是亂的。
由淺為什麼會在這兒?他的巡演呢?他來這兒幹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廚房,由淺已經自覺關上門,換好鞋站在客廳裡。
泰太想問的話最後都咽回去,變成一句:“我之前應該告訴你門禁密碼的。”
由淺笑了一下,“現在也不遲。”
由淺很少笑,所以每一次都很珍貴。泰太看著他在笑,心裡覺得愉快許多,好像其實剛才的煩惱也不是什麼煩惱。泰太扭扭捏捏地拽著自己的衣角,“等會兒微信發給你。”他指了指椅子,示意由淺坐下來,自己坐到對面。
“怎麼突然……”
話問出口,泰太也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因為自己最近不太平,總讓人不放心。
“你的巡演呢?”
泰太低下頭,不敢看由淺,生怕由淺下一句就說什麼“取消了”之類的話,他的負罪感就要從胸口膨脹爆裂開來,將他整個人撕碎了。
“還有幾天,練習間隙休息一天。”由淺這樣說完又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沒什麼問題。”
“哦……”泰太下意識點頭,之後又陷入沉默,客廳氣氛尷尬,兩個人相對坐著,並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還是由淺先開口:“我今晚可以住這裡嗎。”
泰太立即回複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