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嶽點了點頭,站起來,向外走去,到達趙後門口的時候,兄弟倆很默契地分立在左右兩側。
屋內坐著一個美豔的華衣夫人,正神情恍惚地低著頭,她懷中的兩個小男孩,一個幫她試淚,一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娘,政兒來看您了。”顧嶽想起趙後也曾這樣抱著自己,聲音有點哽咽。
趙後猛地抬頭,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她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怔怔地望著贏政,半天沒動。
顧嶽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在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裡,有兩大串淚珠滾落,顧嶽伸出手,想幫她拭去,但還沒觸上她的臉,便被一隻小胖手霸道地打落了。
“你是誰,不要碰我娘。”
趙後有點慌亂地把小男孩抱得更緊,像一隻母狼受到了威脅,顧嶽的眼淚唰地流出來。
曾經的娘,也遠了。
顧嶽站起,朝門外走去,他走得很慢,心裡萬般期望著趙後能叫住他,抱住他,像小時候那樣,堅定地告訴他:“娘,永遠保護我兒。”
但直到門口,他也沒聽到孃的聲音,他回過頭去,看到的是緊緊依偎的娘三,看向自己的目光有驚恐、有忌憚、就是沒有溫情。
顧嶽猛地轉回頭,大步走了出去,到院中的時候,他飛快地跑起來,找到門口的馬,他騎上後發瘋般地朝原路馳去。
贏政當年就這樣,像一頭受傷的幼獸,狂奔在這廣袤的原野。
顧嶽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的暴燥,他不斷地調整呼吸,在蒙恬的馬呼著白氣趕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顧嶽終於強制自己慢了下來。
“王上,看,又到了那條小河了,咱們下馬休息一下吧?”蒙恬看了過來。
顧嶽下了馬,走到昨天晚上坐的大青石上,悶悶地坐了下來。蒙毅忙著去找水,蒙恬守著大王。
後面一陣馬蹄聲急,顧嶽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二十餘騎黑衣蒙面人策馬急馳而來,明晃晃的刀尖在陽光下閃著洶洶殺意。
蒙恬拉著顧嶽,快速翻身上馬,向前急馳而去,但他們的速度顯然不是這夥江湖殺手的對手,在跑出去二裡地後,便被二十幾個人圍在中間。
“你們是誰,知道我是誰嗎?”顧嶽平靜下來,想盡量說服這夥劍客。
但這夥劍客卻很職業,拿錢辦事,也不答話,只是配合默契地合圍上來。
贏政這具身子,還是有一定的武功底子的,但也就是入門初級,防身招數多,進攻招數少。
蒙恬雖然出自將門,但畢竟年少,又分出精力護著顧嶽,在拼命接下數百招,殺死四個劍客後,漸漸呈現出體力不支的跡象。
包圍圈在迅速縮小,兩個少年背靠著背,舉著劍,對著眼神陰冷的殺手,準備好最後一搏。
急促的馬蹄聲迅速由遠及近,聽起來不下千匹,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看起來年齡最大的那個人對著眾人點了點頭,收了長劍,飛速離去。
大隊人馬眨眼到了眼前,當先一將黑甲白袍,姿容俊秀,他抬手一揮,一半人馬便向前追趕黑衣人。
年輕將軍跳下馬,快走兩步,跪倒在顧嶽面前。
“昌平救駕來遲,讓王上受驚了。”
昌平君看起來二十七八歲,一雙丹鳳眼很是帶感。
顧嶽上前扶起他,很親切地說了聲“昌平君辛苦了,請起。”
看到王上的衣服被劍劃破了好幾道,昌平君忙解下白色披風,上前披到顧嶽身上。
顧嶽止住了那隻要幫著系帶子的手,他自己邊繫著帶子,邊吩咐道:“給蒙恬也找個披風來。”
蒙恬身上的衣服比顧嶽的還碎,顧嶽擔心,一陣大風吹來,這年輕人會走光。
雖然很想看看這具頎長的身材會是多麼令人驚豔,但他還不願讓美好暴露在這麼多人面前。
“王上,大哥”蒙毅騎馬飛奔而來,看到烏壓壓的軍甲,他滿臉疑惑,打個水的空,風雲突變呀。
追黑衣人計程車兵回來了,帶來了兩具臉色發黑的屍體,領頭的將軍跪向顧嶽,稟報道:“屬下無能,雖然殺了十八人,俘虜兩人,但此二人極為奸詐,竟在牙縫裡藏了毒藥,在路上便服毒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