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無妨,孤知道是誰做的,走,咱們回宮。”顧嶽扶起這位將軍,在眾兵士護衛下,回到鹹陽。
嫪毐聽說大王路上遇刺,很是驚訝,悄悄打聽,卻得到大王自此事後便龜縮在後宮再也不敢出去了,便輕蔑地一笑,繼續籌備他的下一步反判大計了。
回宮後的第四天,三人蒙著黑巾,趁著月黑風高夜,偷偷地出了宮,在蒙毅的帶領下,熟門熟路地摸進了一座大宅子。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年,瘦瘦弱弱地,正睡得香,屋裡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他就是王離?”顧嶽有點驚訝,父親王賁,祖父王翦,那可都是戰國時期赫赫有名的戰神,這小孫子,也太弱了點吧。
小胖子蒙毅跳上前,伸手便捂住了小少年的嘴巴,一陣劇烈的咳嗽,王離猛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眼前調皮眨著眼的蒙毅,悶悶地說:“怎麼,走錯了房間?還是被我妹妹院子裡的狗咬出來的?”
“噓,王上面前,不得無禮,還不快起來見禮”蒙毅虎假虎威道。
王離坐了起來,大大的眼睛充滿靈氣,他看了眼蒙恬,又把目光投向顧嶽,對上那雙明亮墨黑的眼睛時,他跪了下去,很老成地說了句“王離見過王上,衣衫不整,還請王上見諒”
“免禮,你比我小不了幾歲,又是蒙毅的兄弟,那便也是我贏政的兄弟,等我親政後,就是我的親信,穿好衣服,咱們去拜訪一個人。”顧嶽擺擺手,示意他起來。
“謝王上”,王離卻又週週正正的磕了個頭,才斯斯文文地穿好衣服,隨著三人走了出來。
待三人騎上馬,顧嶽驚訝地發現,王離揹著個手,站在那裡,平靜地等著。
平定六國中五國的戰神王翦的孫子,不會騎馬?這個認知讓他差點一頭栽下馬來。
蒙毅卻見怪不怪地一把把王離拽上了馬,像拎個小雞仔似地。
“王離呀,你祖父難道沒讓你隨他練功嗎?”顧嶽終是忍不住好奇,便出聲問道。
“王上,祖父說欲速則不達,先讓我養好身體,學武之事並不著急,蘇秦張儀也不會武功,但照樣讓六國烽煙頻起,以書生之力,彈指天下兵馬。”若不是這個還很稚嫩的童聲,顧嶽都懷疑這是個老年的政客才能說出的話。
“嗯,離會有大出息的。”顧嶽以王的視角對小孩作出了鼓勵。
但王離卻在馬上對顧嶽拱手謝恩,瘦小的身子四平八直,紋絲不動。
呂府的排場很大,光門口的侍衛便有十二人,顧嶽騎馬到達的時候,呼啦便圍上來六個人高馬大的帶劍侍衛,沉聲喝道:“什麼人?”
“去告訴相父,讓他在書房見寡人。”顧嶽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扔給面前的侍衛,很傲嬌地吩咐道。
侍衛接過玉佩,一陣風地跑進了相府,顧嶽下了馬,帶著三個小兄弟,昂首挺胸地踏入了相府。
剛走到花園,便見一老者急匆匆地趕來,呂不為雖然已年過五十,但腰桿挺直,面色紅潤,一部打理得烏黑油亮的在鬍子更是襯得此人風姿綽約。
“王上,怎麼深夜至此?”呂不為一臉關切。
“相父,走,去你書房細說。”顧嶽握住他的手,按了按,呂不為知是機密事,便喝退左右,引著顧嶽來到書房。
“相父,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寡人就直入主題了。”顧嶽坐定後,看到呂不為悄悄打量三個少年,便開門見山,確定了保王黨範圍。
“相父,前幾日寡人去了雍城王宮,見到了母後和嫪毐生的兩個孩子,寡人回來後,暗暗留意,鹹陽的守衛已全部落入他手,相父,寡人當如何?”顧嶽眼神灼灼,直視呂不為。
看到那明亮而又勢在必得的眼睛,呂不為在心裡暗嘆,當初那個弱貓似的小嬰孩,到底是長大了。
他細目微眯,再睜開時,便有精光溢位,他看向顧嶽,沉著地說:“王上不必擔心,讓他準備,咱們見招拆招,這幾日,我便調王翦將軍和蒙摯將軍率部駐紮在鹹陽和雍城周圍,以防有變。”
“讓昌平君防守鹹陽,讓王翦將軍和蒙摯將軍包圍雍城,孤預感,嫪毐會在雍城發難。”顧嶽很肯定地說。
呂不為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問了句:“王上怎會如此肯定?”
“入冬,便是孤的二十歲生辰,按秦律,應在太後面前加成人冠禮。”
顧嶽朝呂不為看去,這位相父,就看你在嫪毐的緊逼下節節後退還是答應讓王上親政中怎麼選了,贏政時可是生生拖到二十二歲才行成人禮,這次,顧嶽想早點除掉嫪毐,摘掉始皇帝心裡這塊大疙瘩。
呂不為還在沉思。
顧嶽跟了一句:“這嫪毐,竟然扮假內侍進宮,淫亂宮帷,這此等大罪,必然牽扯到引薦他的相父,不過相父放心,孤親政後必保您老周全,大秦諸多事宜,還要仰仗相父。”
呂不為看到那雙明亮到灼人的眸子,終於低下頭,拱手道:“臣這就著手安排,爭取在王上親政前理清那些心存不軌的奸佞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