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嶽看著嶽飛青白交加的臉,想到了一些畫面,便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來。
嶽飛抽了抽嘴角,朝皇甫端拱了拱手,“先生,不知能否到黃河馬場就職,為我大宋效力”
皇甫端點了點頭,自己這輩子,逼上梁山,回歸朝廷,又遭遇國破家亡,顛沛流離,能在古稀之年,還有施展身手之地,此生也算無憾了。
嶽飛忙招來親兵,把皇甫端帶下去,沐浴更衣,安排客舍。皇甫端朝顧嶽拱手告別,顧嶽笑嘻嘻地,朝他伸了伸大拇指。
鬼才呀。
白龍馬還是傷情地看著嶽飛,大帥哥看起來實在受不了這種豔福,拉著官家,逃也似地跑到了園子。
“哈哈,鵬舉呀,要正視人家的感情呀,不然,以後上戰場,還能坐著轎子不成?”顧嶽在一座假山前停下,還沒忘了調侃嶽飛。
嶽飛也哭笑不得,有些事,真是說不得。這個皇甫端,可真是個活寶。
嶽飛站在上風口上,寬大的身材,擋住了冷嗖嗖的小北風。
顧嶽對這個園子,比嶽飛還要熟悉,他拉過嶽飛的手,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個假山洞。
洞裡很寬敞,洞頂有一個天然出風口,一棵歪脖子柳樹長在洞上面,垂下的樹枝正好遮蓋住了洞口,冬暖夏涼,顧嶽自以為,這是自己當初設計的神來之筆。
洞裡也很清爽,榻、桌、椅、凳、棋盤、樣樣俱全。嶽飛把手裡提著的糕點籃子放在桌子上,同顧嶽一起坐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皇甫端這個老頭,很有靈氣,連做糕點,也是好吃地很。
吃完糕點,顧嶽瞅了眼棋盤,看向嶽飛“下盤棋?”
嶽飛看起來興致很高,飛快地去拿來棋子,順帶還抱來了一個火籠子,放在顧嶽身邊。
這嶽飛,還挺細心,很會照顧人。看著嶽飛,顧嶽突然想起一個大問題,嶽飛的第二個夫人,那個姓李的女子,按理說應該娶進門了,難道嶽武穆低調,悄悄把事辦了?
“鵬舉啊,嫂夫人何在,怎麼也不給朕引薦一下,我也好封她個誥命不是?”
正在籠火的嶽飛猛地抬起頭,火星子差點燒到手。他狐疑地看了官家一眼,反問道:“哪裡來的嫂夫人,我怎麼沒見著?”
“你沒娶親呀,為什麼呀?不會,是因為那大美女白龍馬吧?”顧嶽看著他,笑嘻嘻的,很欠揍。
嶽飛苦笑著搖了搖頭,白龍馬這個茬,怕是過不去了。看了眼那張燦爛的臉,幽幽地反問道:“官家就這麼喜歡大美女?這麼喜歡跟那劉光世混在一起?”
“大美女誰不喜歡,不過鵬舉也不必擔心朕會因色誤國,這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有心,也是無力呀。”顧嶽邊擺弄棋子,邊應景地嘆了口氣。
那個像小陰風一樣在官員們之間傳播的秘密,就這麼被官家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嶽飛一時有點怔,都不知道怎樣接話。安慰他?是個男人,誰需要這種安慰?調侃他?這不是往人家傷口撒鹽嗎?
嶽飛低著頭,搞得像是自己不舉似地,都不好意思抬頭。
屁股上捱了一腳,嶽飛跳了起來,正對上顧嶽氣沖沖的眼睛。
“是不是在偷笑?笑話我吧?”
嶽飛滿臉通紅,撲通跪在官家面前,宣誓一樣地把拳頭放在胸口:“官家在飛心裡,永遠如天上的太陽,光芒萬丈,不敢仰視,飛願一生一世,追隨官家,以命相報。”
能得嶽武穆如此,夫複何求啊,顧嶽也跪倒在地,握住嶽飛的手,回了個誓:“朕此生,必不負鵬舉。”
兩人相對而跪,脈脈對視,像拜堂似的。
火籠子裡的火星調皮地跳躍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兩人回過神來,忙坐起來,心神不定地下起了棋。
顧嶽出子慢,嶽飛更慢,一盤棋,下了差點兩個時辰。中間有小廝過來添炭,二人都沒有察覺,好像這天地間,除了棋,便是對面的人。
當最後一枚棋子落地,顧嶽拍了拍手,笑著對嶽飛說:“鵬舉,你終於有了統帥全域性的能力,朕輸了,想要什麼獎賞?”
嶽飛慢慢收拾著棋盤,嘴角帶著笑,看著官家,悠悠說道:“不急,等我拿下開封,再一起向官家討賞。”
“好,你要什麼,朕都許你”顧嶽痛快地揮了揮手。
嶽飛嘴角帶著笑,親自護駕,把官家送回了宮裡。
在向寢宮走的路上,顧嶽聽到假山後傳來一陣打鬥聲,這在換了侍衛後,幾乎沒有發生過的事。
顧嶽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一片樹葉朝自己直直飛了過來,顧嶽下意識地別過,仍有一縷頭發隨著樹葉瀟灑離去。
顧嶽有點後怕,若樹葉割在脖子上,那腦袋是不是就要搬家了?
顧嶽黑下了臉,不悅地咳了一聲,正打得難解難分的兩個少年同時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