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何二像招呼客人般,站起來給他拉出張桌子。
袁彥涼涼掃他一眼:“何肖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何二正待解釋,對方自己先發問了:“這是你侄女?”
何二搖搖頭。
“妹妹?”
何二搖搖頭。
“總不至於是女兒吧?”袁彥發笑。
何二這回不搖頭了:“幹女兒。”
袁彥難得有些詫異。
“何叔叔。”小姑娘卻不給面子,“我想上廁所。”
何二一驚:“你自己會嗎?”
依依點點頭,何二鬆了口氣,把人引導進衛生間裡:“上完了就出來,記得洗手。”
五六歲的小孩不算太小,自理能力總歸有的。
袁彥坐那兒等他給個解釋,何二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的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朋友女兒,託我照看幾天。”
“然後呢?”袁彥手肘支著下巴,“真是幹女兒?”
“隨口胡謅,我不佔人小孩便宜。”何二擺手,坐下來。
袁彥盯著他:“限你三分鐘內說出實話。”
何二再不願意也不敢拿依依的安全開玩笑,放了張臉皮:“這女孩親爹被群人盯上了,您幫幫忙,行嗎?”
“你當我跟這兒做慈善呢?”袁彥聽完了前因後果,果不其然沒有絲毫同情心顯露。
何二說:“那做嗎?”
“做愛我做,別的免談。”袁彥一笑,“況且何肖肖,我提醒你,放高利貸的那群人有的是手段,你何苦惹一身腥。新工作不想幹了?還是哪條腿哪隻胳膊不想要了?”
“sa管不了,只是保一保這個小女孩。追債的再怎麼不講情理,也不至於非要盯著個五六歲還患病的小孩子。現在連學都上不了了。”何二說。
“爛好心。”半晌後,袁彥評價了一句,“你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何二任他說,實則他自己都如此覺得。
“幫你也行,那好處呢?”袁彥鬆了口,氣定神閑地靠在椅背上。
何二沉吟:“要什麼好處?”
“給我口一次。”袁彥那雙狐貍般的眼睛裡全是狡猾的笑意,“幹嗎?”
“幹你媽。”何二爆了句粗口。
依依正好從洗手間回來,聽見了這句髒話, 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盯著何二,縱是何二這麼個厚臉皮也架不住如此單純的目光,咳了一聲,招手道:“吃飽沒?吃飽了我們就走。”
袁彥坐在椅子上看他們要走,又懶洋洋問:“到底幹不幹啊,何肖肖?”
如若眼神能化成刀,此時的袁彥應該是被捅出一身窟窿了。
何二拉著依依的手走到樓下,夜色濃厚,暴雨如注。何二把外套頂在依依的頭上,怕她著涼。小女孩仰著頭看他,問:“何叔叔,我們要去哪?”
去哪呢?何二看著她,忽然發現她在發抖,不是冷,而是一種驚懼。小孩子才多大,唯一的親人不見了,被個陌生男人帶到陌生的地方,她能如此鎮定已算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