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無風有月,月光從視窗悄悄爬過牆角。何二睜著兩隻眼睛睡不著,他想了半宿袁彥傍晚時說的那句話——“剛剛那句話是真的”。
哪句話?沒得艾滋還是想跟我上床?
後者未免太過驚悚,悚的何二汗毛倒豎。可悚完又有一股平靜。
這平靜來的奇怪。
自傍晚後病房裡無人再說話,持續到第二日,一直呈現出詭異的寂靜。唐特助來時還活躍了兩句氣氛,眼見是無用功,便乖乖閉嘴退出門外。
這期間袁彥有意無意拿那雙含義莫名的眼神瞧他,何二頓感不自在,咳了兩聲,把藥吃了。又在趙冰的引導下去做了艾滋檢查,但這玩意兒還有個視窗期,沒幾個月查不出確切的結果。
幾個月,足以等的人焦慮成疾了。
何二從樓下上來,回到病房,袁彥在裡面澆助理拿來的花,不符合他性子的閑適。聽見他的腳步聲,特地回頭看了一眼。
又是那種難以形容的眼神。
“檢查完了?”袁彥挑著眼眉問他。
何二關上門:“完了。”
“還得再檢查好幾次吧?視窗期挺長的。”袁彥幸災樂禍地笑,“慢慢熬吧。”
“你挺了解。”何二不鹹不淡回了一句。
袁彥放下澆花的噴壺:“雖然看你擔驚受怕的樣子我很愉快,但何肖肖,我不介意好心一回,我真沒這病。”
“那你之前騙我是什麼意思?”何二問,“再說了,造謠自己得病好玩兒嗎?你怎麼不咒自己出門被車撞死?”
袁彥樂道:“你這話是在擔心我嗎?”
何二被他這理解力驚呆了,一時無言。
袁彥微低著頭,抬起眼睛直直朝他看過來。
何二又忽感不自在,像被一張綿密的網包裹住。
從昨天到現在,這眼神如影隨形,惹得他上廁所時都覺得有道粘稠的視線在注視著他的“鳥”。這種被“意淫”或者是自己假想被“意淫”的滋味太煎熬了。比艾滋的視窗期還難熬百倍。
何二假意一咳,轉開眼神,覺得這十分不對勁。
這不對勁的感覺太明顯。以至於半夜時分,有人爬上何二的床時,他竟不合時宜地鬆了口氣,還順帶閉緊了眼睛。
袁彥沒出聲,爬上床後就直奔主題,指尖跟彈琴似的,在何二小腹點來點去,稍作停留後滑進棉質褲子裡,何二渾身繃住,肌肉一緊。
袁彥發現了:“在裝睡?”
“大哥,你動靜這麼大,真睡也被嚇醒了。”何二不裝了,但他詫異於鳥都快落入敵手了,自己竟還有心情開玩笑。
袁彥俯下身來湊近他:“嚇醒倒不至於吧。”
語畢,他手掌一包,握住了何二那根器物。
靠。
何二裝不了淡定了,抬腿欲踹:“你到底什麼毛病?”
“幫你紓解一下而已。”袁彥笑著躲開他的腿,“小護士秀色可餐,天天跟眼前晃,看得到吃不到挺欲求不滿吧?”
何二汗毛真的豎起了:“滾開。”
袁彥壓下來,語氣似蒙著一層霧:“打個飛機罷了,你沒跟好兄弟互幫互助過嗎?”
“你跟誰稱兄道弟?”何二不吃他這套,“我數三聲,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