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一副你別他媽開玩笑的神色,但袁彥始終那副模樣。何二以前不覺得他難懂,現在卻心虛了。
袁彥又要過來碰他,何二條件反射把人一手揮開:“滾開。”
袁彥被揮開了也不氣,依然在笑,何二以為他要嘲笑自己,諸如 “看你那樣子,還真信了?”這樣的話。
但沒有。袁彥高深莫測笑笑,甩了甩手。
這玩意兒越來越玄乎。何二出了病房都還糊塗著,到了樓下碰上查完房的趙冰,趙冰步步生風:“讓你等我一會兒,自己溜去哪兒了?”
何二說:“上了個廁所。”
“真夠久的。”趙冰皺了下鼻子。
時間不早了,何二打算回家,趙冰把人送到門口。
“帽子歪了。”何二指了指她的頭頂提醒道。
趙冰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沒打算拿出來:“勞你動手給我調整一下唄。”
女孩子巧笑倩兮,眉目裡都是青春張揚的氣息,何二心裡一突,手垂在身側沒動:“別了吧,人來人往的影響多不好。”
何二這幾日跟她聊得火熱,成年男女之間也就那點事兒,彼此心知肚明。但真到跟前了,何二又臨陣脫逃。杜玲是個暫時沒過去的梗,是還卡在嗓子裡的魚刺,沒消解掉前他找趙冰聊騷不外乎是為了排遣寂寞。
未免太下作。
何二頭腦一清醒,趕緊懸崖勒馬。
趙冰聳聳肩,看出了他拒絕的意思,沒再繼續。
他倆簡短的道了個別,何二走前似乎瞥到醫院大廳的柱子後面有個熟悉的身影,深色西裝外套——像袁彥。可沒待細看,一眨眼就沒影了。
隔天是週末,何二也沒假期,陪著領導張明去了古玩藝術城參加拍賣晚會。這類晚會何二向來要打瞌睡,站了沒一會兒就打了七八個呵欠。東子——一位同事看他這樣,貼近過來小聲說:“二哥,要不你回車裡睡一會,這邊結束估計還要兩三小時。”
何二最近沒睡好,此時也不假意推辭,在張明同意下就回車裡補覺了。這一覺沒睡多久,很快就被一陣敲擊車窗的聲響吵醒了。
何二有些迷瞪,外面那人還在鍥而不捨地敲著,十分有規律,三短一長。
“誰?”何二一開車窗,又是一張冤家的臉,他手快,立馬又要關窗戶,袁彥拿手掌去擋,眼看著就要被夾到,還是何二敗下陣來。
“隔著十幾米我就注意到了,兩只大腳丫子貼著車前玻璃——我說誰這麼沒素質,原來是你。”袁彥一雙桃花眼笑得眯起來。
何二姿勢未動,躺在放平的座椅上那眼角覷他:“怎麼哪兒都有你。”
“緣分。”
袁彥後面還跟著個人,此時貼著他耳邊說那邊在催了。袁彥是來忙工作了,把時間浪費在何二著廢物身上就是本末倒置了。因此笑了笑,爽快地走了。
他能乖乖不湊上來惹事,何二求之不得,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可過了十來分鐘也沒睡著,兩只腳動了半天。
睡不著只好自己找點樂子,他拿手機打了會遊戲,輸了幾把,不夠盡興。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回會場去替換東子。
沒成想進晚會快要結束時,兩人又在衛生間狹路相逢。何二不禁懷疑他與袁彥之間是否存在一個磁鐵。此次巧合未免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