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人事問題以後再說,宣佈即日起展開一系列更為淩厲的打假行動,盡可能多地摧毀假煙窩點,徹底打滅造假分子的囂張氣焰。
他要求大家積極地提供掌握的假冒窩點的線索。他暫時不提供自己手頭掌握的線索,因為這麼快就將寶貝獻出來,是會讓明眼人看出破綻的——你老兄前一陣子在王廠領導下不是無所作為嗎,為什麼剛剛代理上廠長,那麼多的寶貝就捧到桌面上來了?
沒人貿然提供線索,跟他一樣,不想這麼快就拿出來,藏著掖著,是可以讓自己變得更重要的。
他知道這一點,本來就不想像擠牙膏一樣,將各人掌握的線索馬上擠出來。他很耐心,要求他們“盡量多想想辦法”。
淩晨三點,他關心下級幹部,讓早已趕來的食堂師傅向與會同志提供了一頓很豐盛的夜宵或者說早餐。
會議通宵達旦,與會人員翌日直接上了班。
等普通的幹部員工九點前後陸續來上班的時候,一個可怕的桃色流言透過人們桃色的嘴唇迅速地流傳開來:王廠遇刺了,是在離開他給某位少女租的房子後遇刺的。
他既是流言的散佈者,又是流言的終結者。他十點鐘召開全體員工大會,嚴肅地指出流言純屬空xue來風,對因公遇刺的王廠是相當不公正的,對本單位的聲譽也是非常有損害的。
“我要求全體員工集中精力,做好本職工作,告慰身負重傷的王廠!”他慷慨激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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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媛沒能回母親家過夜,許立金忽然打電話給她,要她迅速回到誘殺掉張弓、趙壯的公寓,住一個晚上。她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又不能不遵命
房子已收拾幹淨,所有屋子都放著紅玫瑰,芳香撲鼻。在她看來,它們的紅是不正常的,好像是張弓、趙壯的血澆灌而成的。她感到惡心,於是通通扔了。
她睡下後給母親打電話,說最近不能回家。她汪著一泓熱淚,懇求母親今後要在小龍跟前稱自己為小姨,而不是老媽。母親說她已經那麼關照孩子了。她很滿意,謝過母親,要她早點睡。
母親好像預感到要出什麼事,悲情地叮嚀她:“別在外面嚇混了,媽就剩下你一個女兒了!”
她嗯了一聲掛掉了,哭了好一會兒。
就快入睡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是李先生:“媛媛,明天早上八點有位先生拜訪你,你可以把他當成客戶。他的委託你可以不接受,可你一定要見他。”
“不接受委託,見他做什麼?”
“到時候會明白的。請一定拉上窗簾見他,先別讓他看見你。當然,如果樂意,你可以殺了他,我過來幫你處理掉屍體。”
“不明白!”
“會明白的。好好睡。”
客戶的委託不必接受,倒非見他不可,所以她哪還睡得著!
她琢磨來琢磨去,心想只有一種可能:“來人就是那個暗藏的老闆,李先生不想受制於他,産生了取而代之的野心。老闆忽然覺得危險了,想親自來見我,說服我反過去殺了李先生,而李先生訊息靈通,得知這一情況,剛才打來電話,要我不得接受老闆殺他的委託,反而下令我伺機殺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