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呢?那是因為他方才“即使看你也不等於看你”的說法給她莫大的啟示。
所以她想跟他親熱,藉以與焦和平徹底決裂。她是這麼想的:“是啊,跟焦和平決裂了都不跟其他男人好,那就等於是在替他守手身如玉,這太荒唐了!還有:透過跟舒逸文的關系,我還能跟姐和好呢!當初姐介紹我認得舒逸文,就是為了讓我跟他好,可惜我當時透過拒絕姐的好意,明確地向她表示了敵意!”
舒逸文沒料到她這麼沖動,剛想回報以更熱烈的擁抱親吻,懷裡卻空著了,發現她又坐到邊上去看夜景了。於是他不便再有舉動,心想這個女孩雖說不是姚嬈,可至少能減輕他失去姚嬈的痛苦。
車子沙沙行駛,路上走著寥寥無幾的風雪夜歸人。窗外風大了,帶來不大的雪花,事先一點細微的徵兆都沒給出。
車終於停在小旅館跟前了,舒逸文搶著付錢。
姚媛並不阻攔他,索性下去站在亮著燈的旅社門口。
隨後,他下車來,上下打量小旅店,搖頭說:“很糟糕的地方,我好難過!”
“有個地方住夠可以的了!你回去吧,別忘了楊老師希望明天回家看見你乖乖地躺在床上呢!”
“那我回家了。”他走回車子跟前說。
“我給淘汰了,你還有機會,請一定把握住,不能叫姐再失望了!”
“好的!”
“因為今晚見了你,我既有錢又有線索了。不過請你別來這個地方了,從明天起,我換地方住了,手機號也換掉。”
舒逸文站在車邊上直點頭,卻沒有開門鑽進去,看上去戀戀不捨的。
其實她也捨不得他,於是就說:“我知道你想代姐進去看看。”
“是的。”他說。
她忽然先進小旅店去了。
他立刻跟了進去。
他見到了一間十來平方米的、窗邊上裝有窗式空調的潮濕小屋。他搖頭不已,來到床沿,摸了一把潮濕的被褥,說住在這裡,像懲罰自己似的。
她不回答,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悽涼的馬路。
他走到她邊上:“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我想你跟焦……好過了吧?”
“我要是說沒有呢?”
“你說你沒參與殺你姐的陰謀,我還信;可要說沒跟焦好過,我死也不信。”
“別說他了!”她央求道,等於將秘密告訴了他,“你走,找顧太太去!”
“換個地方吧,”他在她身邊說,“要不了多少錢的,就當是你姐要你……”
“滾吧!本來就沒打算讓你進來的,你不壞好意,口口聲聲是代姐進來看看的!”
他聽了沉默一會兒,然後退到門邊上,囁嚅道:“我回去,馬上回老師家。”
“你去哪,那是你的事,我沒興趣!磨蹭什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拉開了門。
然而等到他的一隻腳剛踏出去,她便像閃電一樣撲上去抱住他,不說話,光哭泣,這麼多日子以來積累的痛苦和壓抑總爆發了。
“別這樣。”
“我想洗清我的罪行!”她踮起腳狂親他,要比在車上的時候狂熱得多。
“別這樣!”
她主動將他拽往床那邊:“偏這樣!”
“她才死啊!”
“管她呢!”她一用力,就與他一同滾在單人床上,“今晚不許你走!”
“你決定吧,我很難說不了。”他說。
忽然,她清醒了,從他身上滾下來,臉孔和身體對準牆壁說:“別誤會,我只想跟你在一塊,別的不想。確實不該,姐才走。”
“說定了。”
“不過你至少能抱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