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你知道你在講什麼嗎?」
「我知道,我同樣一滴酒都沒沾。公司的事,我不懂,你們男人世界裡的權力角逐,我也不想摻和其中,成為你們慾望鬥爭的祭品,只要這件事情塵埃落定,斷了其他人的念想,日子才會平靜些。」而她,也能保自身平安。
這叫什麼?請鬼拿藥單?她腦子被門夾了嗎?
「趙家每一個人,都很樂意答應你這件事。」尤其趙之鴻,為了這張授權書,什麼骯髒手段都使出來了,聽到這句話,半夜爬都會爬過去。
「可是我不想。一個對我不懷好意的人,遂了他的意,也無法擔保他不會回過頭來,將我生吞活剝。」
「我也不是什麼善類。」只是順手幫過她一回,就以為他是善良老百姓了?要論生吞活剝,無論心理素質抑或技術層面,他都不會輸給趙之鴻。
「但是你說你不會欺負我。」她一瞬也不瞬地望住他。「這句話是騙我的嗎?」
「……不是。」
「嗯。」她舒了口氣,展眉微笑。「所以我相信你。」
「……」
「當然,還是要問問你同不同意,我什麼都不會過問,你可以全權作主,我只要求,讓我安安穩穩過日子,這樣就可以了。」
聽起來很公平。
誤入狼群的小白兔,看似驚慌,其實也一直在觀察周遭生態,她明白自己是一塊多肥美的肉塊,只要她一天不表態,勢必被爭相撕咬,永無寧日。
既然註定要當一顆被擺弄的棋子,那她至少可以選擇一個下棋高手,而非豬隊友。她知道他能保她,所以選擇向他示好投誠,尋求庇護。
小兔子也不是那麼沒心機,要在狼群裡生存,沒點手段如何存活。
趙之寒斂眸,把玩手中的精油瓶。
早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過這根刺不大,他吞得下。
「好,我保你平安。無論是趙之鴻還是趙之驊,再也動不了你。」
趙之鴻要是知道,自己忙和了半天,只是在為他作嫁,不知會不會氣得吐上一缸血?
「嗯,那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再約個時間去胡律師那裡簽署相關檔案。」
「不急。倒是有件事——」他沉吟了下。「你還是想生孩子?」
「當然。」她今天回醫院檢查身體,就是為了這件事,但舅舅說,她目前的健康狀態不是很理想,需要再調養一段時間。
養胎十個月,耗的是女人的精血,她也想在最好的狀態下,生養一個健康的孩子,不要再受之恆受過的苦。
「你想生誰的孩子,我管不著,但是既然現在你的安危歸我管,那麼我有義務提醒你,我保得了一個,保不了兩個,你自己看著辦吧。」
江晚照靜默了下。
言下之意,她自己就是一個活標靶了,再來一個,無異於添個小標靶。趙之恆剛過世時,遺産繼承的問題就鬧騰過一陣子,至今臺面下仍餘波蕩漾,鑽著法律漏洞尋求解套,而孩子完全能穩固她繼承的正當性,那些人可不會樂見。
這時候懷孕,無疑是在給他添亂。
「我懂。我會先擱下懷孕的計畫。」不急,日子還長得很。
趙之寒點頭,很滿意她有商有量的配合態度——「那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