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你哪聽來的?」他不認為小晚會拿這事四處說嘴。
「小畜生偶爾也會做點人事,您堂堂的人類,就別跟我們混一塊了吧,『舅舅』。」他直起身,往病房走去。
呂豐年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好氣地笑罵:畜生!」好好講話會死嗎?分明是拐著彎在刺他「你日日掛在嘴邊的畜生都會做人事了,你好好的人不要犯賤去當畜生。
是說——
他玩味地打量那道消失在病房內的身影。
這個一向不管旁人死活的小混蛋,什麼時候,也懂得替別人著想了?
房門開啟,細微的動靜,立刻讓她自淺眠中驚醒。
是他。
那人的身影落入眸心,他就站在門口,沒再試圖走近。
「我想喝水……」輕弱的嗓,逸出聲。她頭好暈,沒力氣動。
趙之寒這才移步,走到床前倒水,插上吸管湊近她唇邊。「舅舅有替你安排看護,晚一點會過來。」
江晚照點點頭,喝完水,又閉上眼。
他蔣杯子擱回床頭。「沒事的話,我走了。」
她很快地又睜開眼,喊住他:「趙之寒!」
他停步,回眸。
「你……為什麼不說?」明明不是他,他為什麼不解釋?
「沒差。」他同樣也是她認定的那些敗類之流,這種事他不是沒對她做過,只不過差在這一次不是他而已,做一次與做兩次,有何差別?
「有。」她堅定地,望住他。「只要你沒做,就有差。」
「……沒有。」靜默良久,他吐聲。「這次不是我。」
他只是不以為,解釋有用,不以為她會信。
「嗯。」她鬆了一口氣。所以她真的賭贏了,對吧?
「謝謝。」這聲謝,是真心的,至少這一晚,他守護了她,沒讓她遭遇更不堪的事。
他別開臉,不自在地道:「不必謝,這是我欠你的。」
今天他還了,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再多,他還不起。
「往後,你自求多福。」
然而,江晚照卻聽出話中深意。
所以當年的事,他其實一直都心懷愧疚吧——即便他自己不承認。
在他離去前,江晚照及時喊住他:「趙之寒,你會跟他們一起欺負我嗎?」
他沉默了下,沒立刻回答。「我說了,你會信嗎?」
「你說我就信。」
「……不會。」而後,拉開門把,頭也不回地離去。
「好。」她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我信你一次。」
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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