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上行問她，其他兩位總監又等著答案，程歡言就吱吱唔唔地開了口：“這個圖案……這個圖案，是陸總讓我改的。”
“陸，陸總？”李總監率先反應過來。
歡言點頭，一說到工作她的神色就慢慢平靜下來，語氣也正常了很多：
“這個圖案雖然用了十幾年了，效果也一直不錯，但現在的大眾審美畢竟有一些變化，在保持整個款式不變的情況下，陸總和我試著把細節上的圖案進行了簡化，這樣更適合現在的審美觀。但整體上沒有大的變化，老顧客不會一時無法接受。我們就採取了改細節的方式。”
這個圖案是陸上行讓改的？所以陸上行一直知道這件事？沈棠靜的耳朵，竟然又清晰地捕捉到了程歡言話語裡的兩個重點：“陸總和我”，“我們”……在程歡言的意識裡，她和陸上行也是一體的，她不自覺地就把自己和陸上行歸為了“我們”。
沈棠靜的心，不但痛，還很酸。
她閉了一下眼睛，強忍住心裡的難過。
程歡言又向李總監解釋：“更新的圖案是我設計的，我把圖案文件交給了你們部門的總監助理，而且有郵件抄送給你們。”
其實這些對於總監來說真的是小事，總監要管理的特別多，這種事不知道也很正常。李總監笑著不住點頭：“哦，好的好的，我好像又有點印象了。”再一看見boss陸射過來像冰箭一般的目光，他又趕快住了嘴。
陸上行在沈棠靜和李總監臉上來回看了一遍，再次冷冷地問：“聽懂了嗎？”
李總監心想今天這事又不是我挑起來的，是沈棠靜找事兒，她不先查清楚就到我這裡來鬧，所以雨我無瓜。雖然這樣想著，boss既然問，他就帶著微笑很自覺地點頭：“聽懂了，陸總。”
沈棠靜沒出聲，她是把自己擺在了陸上行的朋友的位置，而且按以前的情況，很可能這個朋友二字前面會再加上“女”這個字。所以，她不是用下級對上級的心態聽陸上行說話的，陸上行問聽懂了嗎？她不會回答。
但這次，陸上行把頭轉向了她這邊，還是冷冷地看著她，五秒過後，男子稜角分明又十分好看的唇間，仍然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聽懂了嗎？沈總監。”
沈總監？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這個稱呼從陸上行的嘴裡吐出來，沈棠靜禁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以前，私底下陸上行叫她的名字棠靜，在公司裡，也只是向其他人提到她時才會稱她為沈總監，或者是很難得地笑著的時候叫她沈總監。
可是現在，這一聲沈總監透出了濃重到彷彿整個城市都被冰封住了似的冷漠。
而且，陸上行一直看著她，似乎她不回覆的話，他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沈棠靜一直都很高貴的神情，黯淡到像蒙了灰，她的長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裡，眼角垂著，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聽，聽懂了。”聲音很低。
然而，陸上行還是沒有事盡於此的意思。
靜止了兩秒，他朝程歡言示意：“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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