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行不耐煩地出了聲：“你們有什麼事找我們來，快說。”
這話明明問得很正常，卻再一次刺痛了沈棠靜的心。因為，在陸上行的意識裡，他和程歡言是“我們”。他們是一起的，他們是一對。
而這麼多年以來，沈棠靜都希望能和陸上行稱為“我們”。
就在沈棠靜發怔的時候，李總監先開了口，拿起那條裙子，向陸上行和程歡言展示：“陸總，程小姐，這是一款做了十幾年的裙子，但今年這個貼袋上的圖案改了，剛剛沈總監到我這裡來發脾氣，問為什麼這個會做錯。可是我們明明沒改過這個圖案，怎麼能怪我們部門呢？”
陸上行聽到這裡，眼神冷冷地看著他，看得他心裡發毛。
說到袋子圖案的事，沈棠靜一隻手緊握了一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用平常那種自信優雅，再加了點公事公辦一定要解決問題的語氣開了口：
“這條裙子是一個經典款，面料，款式和配飾一直都是不變的。今天還是助理試衣的時候，我才發現貼袋的圖案變了。所有大貨已經生產出來了，如果返工的話，會造成很大的時間、人力和成本的浪費。這個問題如此嚴重，我才到這裡來找李總監商討解決問題的辦法。同時也找陸總來看看，不知道陸總對此有什麼意見？”
沈棠靜說話的時候，陸上行也一直看著她，沒有轉一下眼，甚至沒有眨一下眼，但是目光冷得嚇人。
縱然心理素質一直很好，沈棠靜也不由覺得心裡有點咯噔，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冷的目光意味著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上半身站著，盡力保持著做為模特和公司高管的優雅。
陸上行仍然看著她，又轉頭看了一眼李總監：“那你們叫程歡言來做什麼？”
沈棠靜等的就是這句話。“這批大貨是程歡言簽字批准生產的，所以想叫她下來問問，為什麼會用了錯誤的貼袋圖案。”
她說得比先前冷靜多了，字字都很清楚。然後，她要等著陸上行轉頭去問程歡言，為什麼要這麼做。再然後，她要等著陸上行爆發，去罵程歡言。因為她太瞭解陸上行了，陸上行一發起火來，就像火山熔岩一樣能把人噴死。
果然，陸上行將目光轉向了程歡言。
他看著程歡言的目光仍然很冷，冷冷地問：“為什麼？”
程歡言：“……”他問我為什麼？這個圖案不是他批准了更改的嗎？為什麼這一堆的總裁和總監反而倒過來問我為什麼要這樣生產？
在沈棠靜和李總監看來，程歡言在接觸陸上行的目光時，她的臉色很慌亂，她的眉眼和嘴唇彷彿都在顫動。他們就以為程歡言犯了錯，所以神色這麼不穩定。
其實，程歡言哪裡是因為這個才慌亂的？思想經常跑偏的程歡言，忽然腦子裡就出現了陸上行剛剛在電梯裡不由分說吻她的畫面。
人有時候在一個正經場合，腦子卻很可能會出現一個很不正經的場面。
所以程歡言的神色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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