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馬尚飛抓著一隻灰兔子的耳朵,正待下刀,忽見一團灰影沖過來,劈手就奪了他手中的兔子。
馬尚飛嚇得倒抽一口冷氣,揚刀喊到:“你也不怕割著!”
那團灰影顯然就是紅眼一族的葉紅影了。他抱著兔子,提醒道:“刀。”
馬尚飛盯著手裡揮舞的刀一怔,悻悻然收了:“我說你怎麼回事,難不成你還當我在宰冬晴小姐啊?”
葉紅影倒還認真想了想道:“對,衣在兔在,衣黑兔黑,”他摸了摸兔子灰撲撲的毛,“我妹應該那身白衣才是本體。”
“你還當真……!”馬尚飛半口氣堵地下不來,決定修生養性不跟傻子計較,“把兔子還我。”
葉紅影又摸了摸兔子毛道:“本是同族,怎能見之不救。”
馬尚飛摔刀:“你別給我掰文兒,死你手上的人都……”馬尚飛自覺失言,嚥下了後面半句。
葉紅影似乎怔愣了須臾,然後又像什麼都沒聽見般跟兔子說起了話:“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兒?……咦?馬尚飛,它的眼睛不是紅色的!”
馬尚飛道:“那是,只有白兔子眼睛才是紅色的。”
葉紅影更驚:“那為何我的眼睛是紅色的?”
馬尚飛:“……”
半天,他才出了一口氣:“大概你是混種。”
花姨身為掌櫃倒還穿著一身羅裙,只不過換了身黑紅配色的,有幾分毒寡婦的味道。馬尚飛曾勸過:“花姨啊,你這一身一看就像開黑店的。”被花姨啐了聲。
幾日過去,倒也養出了幾個熟客。
這個道:“花掌櫃,看我天天報到的份上,你怎麼也該開個後門露一手。”
花姨笑:“也成,你要是連著來五天,我就送你一盅烏雲託月;你連著來十天,我給你上一道琉璃珠璣。”
那個道:“花掌櫃,你那遠房伯父就這麼關了客棧,回去享清福去了?”
花姨手中絹帕一甩,隨口就答:“享什麼清福啊,還不是賭輸太多被拎回老家去了,我一看正好就接了下來,我那伯父指不定正被老婆拎耳朵呢。”
花姨自來熟的本事那是十幾年老鴇磨礪出來的,周旋客人間,遊刃有餘,倒像在這兒住了十幾年。
花姨又道:“最近兒有沒什麼新鮮事?說出來讓掌櫃我樂呵樂呵。”
客人笑:“花掌櫃,什麼事比得上你的飯館新鮮?”
另一個道:“誒?你還別說,我還真知道一件新鮮熱乎的,鎮南那間屋子租出去了,來了一對祖孫,那丫頭俊得很。”
花姨問:“做什麼的?”
那人道:“看著像做藥材生意的,他們隔壁的王嫂子說聞到很濃的中藥味。”
“我覺得看著不像,不會是要開醫館吧?”
“這倒是好,省得看個病還要往鄰鎮趕。”
眾口紛紜,花姨心裡轉過一個念頭,看來得去探探。
衛銘立在後院,目光透過簾子投向前廳,冷著一張臉:“這麼任她胡鬧真好?”
曾庸汗顏一笑:“不過這裡是將軍轄區,總出不了大的簍子。”
一聲冷哼,衛銘道:“簍子出了,就來不及了。”
那邊,馬尚飛跟葉紅影尤在兔子爭奪戰。
花姨撩起簾子沖外喊:“五香醬兔肉呢?怎麼還沒上?”
馬尚飛正蹲地上,打算甩手不幹,聞聲一指葉紅影:“找他要!”
花姨看得希奇,近前道:“難不成小葉要表演傳說中的‘庖丁解兔’?”
“什麼‘庖丁解兔’?”
“就是冬晴說啊,小葉小時候……就這麼刷刷刷……”花姨比劃地手舞足蹈,馬尚飛聽得嚮往萬分,兩人遂期待地望向葉紅影。
葉紅影抱著兔子後退了一大步,戒備地掃過他們。
這時,一張鐘馗臉興沖沖地從後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