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盛譽慢慢朝舒瑤逼近:“滬上百姓都說,你認祖歸宗是為了錢,原來是真的啊!我的好妹妹,你還年輕,日後遲早要嫁人的,為了你的名聲,我勸你老老實實的,到時看在父親的名字上,我指定給你備一份厚厚的嫁妝……”
“秋盛譽,你這是在威脅我!”舒瑤很清楚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已經被切斷,除了迎頭正面與秋盛譽對抗,她再無退路。
“我可不敢,聽說妹妹在香城時就是個能招風喚雨的能人,還指望著妹妹有朝一日擇一良婿我也好跟著沾沾光啊,畢竟你也看到了,咱們家就你一位姑奶奶,扯外戚這事還得靠你!”秋盛譽說著,朝方琦那邊看了一眼。
他的動作很明顯,方琦自然接收到訊號,如他所願,方琦立刻說話了,卻是毫不客氣地厲聲直呼全名:“秋盛譽,想借著舒瑤找個好人家,讓你們秋家有做靠山,我看是不可能了!”
“哦?你這話從何說起!”秋盛譽做作地反問。
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這番對話是他跟方琦早已經排練好的。
許常德看不眼裡,疼在心裡,方琦啊,方琦,老朽真是錯看你了,你竟全然不顧跟舒瑤的感情,跟秋盛譽這只白眼狼合作,你這是作繭自縛,遲早會被這只狼咬死的。
許常德因方琦的誤入歧途痛心不已,卻聽她又開口說話:“你這位妹妹在香城可是一號人物,誰人不知道她本是許攸寧的……”
許常德當聽到自己兒子名字時,他一下子就明白方琦要說什麼。
“她本是我的幹女兒,自然是我兒的幹妹妹!”
不等方琦把話說完,許常德便用高音壓過了她的音量。
他這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許老先生,你、舒瑤……”作為從香城來的知情者,沈涵飛自然知道方琦要說的是什麼內容,更清楚方琦的目的是什麼,他為許常德的反應稱贊,卻更擔心起舒瑤來。
她跟許攸寧最好的關系就是沒有關系。
許常德這話,無疑又把兩人給拉到了一塊。
“你胡說!她跟許攸寧明明是……”方琦急於解釋,話又沒說完,又被人打斷,這一次是一女聲:“你是說舒瑤是攸寧的未婚妻嗎?她若是未婚妻,那我是什麼?”
吳璇頤走了進來。
她徑直走向舒瑤,挽起了她的胳膊,“瑤瑤姑娘是攸寧的幹妹妹,那就是我的幹小姑子,誰欺負她,就是欺負我!”
舒瑤身體一僵,眼前的吳璇頤可跟她前世認識的那個完全不一樣。
盡管對吳璇頤的表現很是意外,舒瑤依舊笑盈盈地讓吳璇頤挽自己胳膊。
“吳璇頤,你膽子還真不小啊,還敢認她這個小姑子!”方琦不再專注於拿舒瑤曾是許攸寧未婚妻的事做文章,她把頭高高地抬起,斜著眼看著吳璇頤,“你不知道嘛,但凡跟她走得近一點的,非死即傷,連我都不能倖免,你就不怕有朝一日,這個幹小姑子取代你成為許家的女主人嘛!”
“非死即傷?這麼說我倒是糊塗了,不知方小姐說的死、傷是指的秋局長呢,還是指的僱兇殺害秋局長的白晉軒?還是指的白晉軒那位把你賣進妓院的母親!據我所知,這些全是他們自找的,與舒瑤小姐沒半點關系!至於你嘛,我就不做評價了,胸大無腦的蠢女人!”
吳璇頤戰鬥力很強,直接開口懟方琦。
方琦幹張張嘴,最後竟不知如何回嘴,半晌才嘟囔出一句:“你說誰蠢!”
“就說你蠢啊,秋局長是白晉軒殺害的,白晉軒來滬上投奔的就是秋盛譽,你卻在這跟他合作,你不是蠢女人誰又是!”
吳璇頤冷笑一聲,她挽著舒瑤的胳膊讓她坐到許常德身旁,“許伯伯,您安排我的事我都做好了!”
我安排你的事?許常德一頭霧水,著實記不起自己曾安排什麼事給她。
吳璇頤俏皮地朝許常德眨了眨眼睛,“就是起訴打官司的事啊!你看,剛剛你們也跟秋盛譽協商過了,他死不認賬,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直接透過打官司討要回舒瑤應得的那份!”
她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遞到許常德手裡:“許伯伯,這是法院提告的憑證,過些日子開庭時,記得拿哦!”
許常德一頭霧水地拿出眼睛,戴好後仔細看著吳璇頤遞來的兩張紙。
卻見白紙黑字紅印章,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依民國法律,男女平等,就兄長秋盛譽非法侵佔財産一時提出訴訟,訴訟人:秋盛瑤。
前朝已滅多年,民國政府越來越西式化,上至老百姓鬥毆拿不到賠償,下至夫妻離婚財産分配不當,在找和事佬調教無果的前提下,大家也會走進法庭,讓法律說話。
當然,自古至今,進衙門打官司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絕大多數情況下,本著吃虧是福的真理,大家能忍則忍。
打官司一般不會被當成處理矛盾的方法。
以至於,許常德壓根都沒想到這個辦法。
但現如今這種局面下,要從秋盛譽手裡拿回屬於舒瑤的財産,打官司無疑是最好的辦法,這也為其他姨娘們做了個好榜樣,日後她們日子真過不下去了,也知道該怎麼做。
許常德暗道:吳璇頤這事,做得是深得許常德的心啊。
吳璇頤見許常德眼中露出滿意,趕緊道:“許伯伯這不是您吩咐我做的,瞧把您氣得,連這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