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下個星期方不方便來見見阿姨?
今天難得出了太陽。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了一地的柔金色,龜背竹心狀的葉影隨風搖曳,少年沐浴在陽光裡,蒼白精悍的背脊上盡是深紅抓痕,腳下的影子被拉得長,延入了暗木色的地板裡。
嘿。
季言之循聲看去,角落的陰影凝聚成了一團朦朧的暗灰色,濃煙睜開眼,近千顆人類眼珠朝他眨了眨。
他們來了。
陰冷的潮腥氣帶著鐵鏽味,菌絲鑽破了水泥,時針的滴答聲和銅鈴聲忽遠忽近,詭白色的蘑菇伸展身體,暗青色的苔絨也在牆上細密地滋長,季言之低頭,地板被白蟻腐蝕,連他的影子都發了黴——低等的生命體在鳩佔鵲巢,在張牙舞爪,似乎在暗示他小心,因為華美的人皮正在腐爛,他會和它們融為一體。
小瘋子嘻嘻嘻。
他們來了,小心,小心。
我們等你來玩。
“什麼…” 季言之呆滯地喃喃。
“言之?”
楚斐然迷糊的聲音擊散了鬼魅般縈繞的聲音,季言之太陽xue忽而一陣刺痛,渙散的瞳孔凝聚,“嗯。” 他虛握了幾下拳頭,最後一把握住,指甲刺入掌心,強忍著把手機砸向牆的沖動。他抬手掐了掐眉心,再次抬頭時,深灰色的窗簾捲起,薄紗簾子飄飄,角落幹幹淨淨的,敲擊著耳膜的只有空調細微的嗡嗡聲。他蹙了下眉,把手機鎖屏後塞入口袋裡,轉身朝楚斐然走去,“寶貝怎麼了?”
“要洗澡…” 楚斐然的聲音很啞,也很軟。
季言之把楚斐然抱起來,懷裡的少年只有上半身罩著件灰色外套,纖白的小腿晃悠悠。楚斐然昏昏的,環上他的脖子就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裡蹭蹭,因低頭而曝露的後頸是一圈泛紫的咬印,延伸至看不見的喉結。
季言之看了幾秒,低頭輕舔起那圈猙獰的齒痕,楚斐然處在半睡半醒間,因脆弱的地方受到威脅而害怕,趕忙收緊臂彎,窩在他懷裡微顫。
“不要…”
“沒事的。”
那是昨晚他趁楚斐然爽到崩潰的時候咬上去的。
一口,一口地咬。
那時候的楚斐然淫媚得不得了,像嬰兒吮奶那樣吮吸著他的手指,渾身濕漉漉的,乳暈脹得像要噴奶,腿心的小肉嘴咬著yin莖不停地噴水高潮。季言之咬他的時候,極致的痛感和快感交織,窒息感和致幻性接踵而來,他意識不清,哭著喚“言之”。
雌雄同體在文學裡都是美好的寓意,是天使遺留人間,是人魚徘徊塵世。
季言之要獨佔這份美好。
野獸啃噬楚斐然的骨血,在那段優美纖長的脖子落下骯髒的印記,用咬痕形成的項圈為他打下專屬的烙印。
我們不會分開。
“言之…言之…”
“嗯,然然,我在…”
浴室氤氳著濕熱的水汽,楚斐然的兩頰仍然漫著病態的酡紅,情慾的滾燙化作水霧漫上雙眼,腰薄薄一片,因深呼吸而凸起的兩肋像魚的鰓,不停地收縮擴張。他的下腹部怪異地輕微隆起,紫紅交錯的身體上,兩顆乳頭是熟爛的紅莓,還有手指在他的腿心摳挖著,偶爾溢位幾縷濁白色液體又被推回去,他就像由內腐爛的蜜桃,甜爛膩人。
“吃著。”
“你…不是在清理…嗎?啊哈!” 他曲起的雙腿打顫,雙手亂揮一通才緊抓上浴簷,骨節都泛了白,緊繃的肌肉鬆懈後,濃白的精ye被姣紅腫脹的xue口收縮著吐了出來,濁了清澈的水。
“是嗎?”
他覺得自己神智不清的時間越來越頻繁了。
還勉強的,能辨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覺,總是有好多人在說話,或者唱歌,他偶爾會看見好多不知名生物,扭曲、怪異、像神創世時七零八落拼湊出的殘次玩物,那些眼睛在盯著他,議論他,他想大吼,想殺人,但潛意識在掙紮著告訴他都是假的,但他好像快要分不清了。
他看到楚斐然的纖長的腿骨絞繞,扭曲,化作一條魚尾巴,還有海潮的清香彌漫,遠處潮汐翻湧,他垂著眼輕笑,潤玉般的手指從尾巴中央生殖腔抽出,淫紅的粘膜依依不捨地放開,牽連出的薄液晶瑩透明,“真好看啊…” 他滿足地贊嘆,掌心溫柔地撫摸上那條月白色的,反射著粼粼波光的尾巴。
楚斐然癱軟著身子,咬痕纏繞脖頸,貪戀喉結,水低的肉唇還在翕合,男孩身上畸形的裂縫在晃動的水影裡顯得扭曲。他的眼睛有些睜不開,模模糊糊的,快感散去後只有脖子上鑽心的刺痛感是鮮明的。他隱約看見季言之把他腳握在掌心裡,虔誠地把臉頰靠上他的腳背,嘴唇囁嚅,像信徒在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