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沒有遲川言想的那麼笨,真的,我可以證明。
六月初,天氣仍涼爽著,好像蕭瑟的那些深秋。為了遮蓋地中海,兩側頭發長到可以梳雙馬尾的班主任告誡我們,不要為了考試刻意改變自己的日常生活狀態,我作為老大自然要起帶頭作用,就順理成章,一週七天有四天要住到遲川言家去。遲芸也保持著她的料理水平——準確說是安排料理的水平,把任何一頓可以在家吃的餐食都搞得包羅永珍,海納百川,世界大同。鑒於我對糧食的尊重以及土包子心態,我的進食缺乏節制,並因此爆了好幾顆痘,星星點點,好像那個天上的星。遲川言看了說,辛元,你就饞成這樣?
“也吃不了幾天了,給你吃心疼了啊?”我為了通便吃了兩根香蕉,微微感到一些便意,“你不要跟我搭訕了,我要去大便,大不出來我就把你那份飯一塊吃掉。”
遲川言又說我不講理,沒邏輯,最後勸我別再吃了。
他懂什麼,我這叫及時行樂,ive happy die ng。
考試當天的學校操場停了好幾輛大巴車,送我們去不同的考場。這天還是像我說的,沒有落葉也顯得蕭瑟,嗚嗚地刮風,看上去不怎麼吉利。我想在出發之前再看遲川言一眼,就像留戀人間的死鬼。雙馬尾班主任在前頭扯著嗓子叫我們集合,我還不想走——這校服真是該死,如果遲川言穿的是自己的那些騷包t恤和短褲,我肯定一眼就能找到他!
“在找我。”
他老神出鬼沒,我強烈懷疑他是為了看我為了找他著急上火而故意躲在某個地方看我笑話。
他說的不是問句,他很肯定,我是在找他。我說他愛裝逼,但是這次裝得好,裝了個大的。他神奇的出現和不容置喙的語氣都帥極了,連藍白條校服都擋不住這個大逼。
這逼就得他裝,裝得好。
“嗯。”
“我媽非要打扮打扮再送我,不然早來了,”他解釋說,安慰地捏住我兩邊的肩膀,“緊張了?不像你呢。”
“當然沒有,等你等的煩了,在想你來了怎麼收拾你。”
他張開手:“這麼一會兒來得及收拾嗎?考完了再收拾也行,也跑不了。”
說的好聽。
“誰知道,你會不會跑。”我說,餘光瞥見雙馬尾正邁著大步向我走來只能速戰速決,趕緊抱一抱。
我記得他懷抱的感覺,雖然是和我相差無幾的青年,已經足夠堅定可靠,像個老爺們兒——不是在太陽底下晾肚皮的那種,是你會很相信他,想賴住他,跟他說自己很委屈的那一種。
“你今天怎麼主動成這樣,”他這麼說,但心裡得意著呢,“不怕寶寶,我保佑你。”
“我很喜歡你的,而且,我、我也不傻,你不可以瞧不起我。”
“這怎麼叫瞧不起?祝福你這是,”他推我一把,說,“快走吧,雙馬尾來抓你了。”
我被班主任逮上往後拖,他力氣真大,他如果現在跟我幹仗,我立刻就把老大的位置讓給他。
遲川言被幾個蹭好運的學生圍起來祝禱,場景怪異,好像某些儀式,被圍起來轉了兩個圈,同時也離我越來越遠。我們隔著人群遙遙相望,因此我特意把手舉得很高,揮了又揮,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因為圍著他的人實在太多了,好像大考前學校的孔子像。
我真的不笨,你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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