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的和平持續了蠻長一段時間,大概三天。和平結束的原因也很簡單:最後一個芒果也被我吃掉了。
“哎,再去給我買點。”遲川言伏在小書桌上做作業,我就靠在邊上拿腳趾掐他腿肚子。他媽和我媽挽著手出門散步了,我稍微解放了一點天性,把他當小弟那麼指使。
可遲川言連個眼白都不給,從褲兜裡掏出錢包丟我:“自己去買。”
墨色錢夾砸在我肚皮上,邊緣露出一點不整齊的百元鈔票紅痕。這一瞬間,一種微妙的低賤感包裹了我,怎麼說呢,就跟那種主人興致來了就逗弄逗弄,興致走了就拿錢打發的小寵物的感覺,差不多。
而我發洩不滿的方式就是站起來掀他作業,誇嚓一下撕了草稿紙——要不說我機靈呢,草稿紙廢了就廢了,又能示威,又不耽誤他當好學生,誰有我機靈?
“我說你去給我買呢!”
草稿紙片片落下來,有些掉在遲川言精心打理的發型上,非常滑稽。可他紋絲不動地捏著筆杆,屋內的氣壓瞬間低下去,有些山雨欲來的滋味。
我可能真的鬧過他的底線了,但老大怎麼能拉下臉來道歉呢?老大永遠不會犯錯!我盯著他頭頂上的一片碎紙,支撐著那點非常需要臺階下的志氣。
怎麼還不說話啦!
“你知道這題我做了多久嗎?”
遲川言仰起頭,面無表情。這回我是比他高了,可壓迫感不減反增。
我退了兩步:“那,誰讓你不聽我的!”
他不屑極了:“也是。反正你也不讀書,還指望你明白呢。”
我知道自己已經把他惹惱了,但是,他怎麼能這樣呢?我都不兇的,跟電影裡面那些動不動砍手指的老大比,我多溫柔啊!
遲川言重新拿出一張白紙做驗算。我太委屈了,但他可不知道我這種不讀書小孩的委屈,直到我把紙屑撿起來再走出房間,他都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提著好多吃的回家,每一步都走得好沉重:忘了拿遲川言的錢包了!我真不是吝嗇,但明明可以不花自己的錢!這樣跟有抵價券卻忘了用有什麼分別?
缺心眼!
進家門的時候,散步那倆人也已經坐在沙發上聊天了。我媽瞥見了我,說:“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
“……看言言同學學習辛苦,給他買好吃的去了。”
遲川言剛好從屋裡走出來,聽到了裝作沒聽到,目不斜視地進了浴室。
“寶寶,你倆吵架了?”
“沒有,誰知道他!”我沖著關上的門狠瞪了一眼,沒想到的是遲芸很是歉疚,真誠地對我說:“對不起啊辛元,言言性格就是這樣,不大好相處——”
“沒有!”我可受不起他媽的道歉,到底是誰在耍無賴,我又不是不清楚,“沒事我倆很好,真的,您別操心!”
然後我就做了一件現在想起來,都感到無比後悔的事情。
“寶寶,”遲川言意猶未盡地撫弄我she精後軟趴趴的yin莖,“黏草稿紙?你怎麼想的?”
同居之後他有點解放天性的味道。以前他只是壞心眼,現在不光壞心眼,還不要臉。
我沒力氣和他的抗衡,羞憤和委屈一併上頭:“你那麼兇!”
“你太好欺負了,”遲川言好像還在回味那種感覺,“那麼小一點,在桌子前面坐著拼碎紙,要哭不哭——”
“我沒哭!胡說八道!”我最多最多,有一點點抽噎,但是哭,絕對沒有,“你字寫得那麼小,還那麼亂,我看得眼睛累才——”
“怪我?”遲川言讓我面對面坐他腿上,抽了紙給我擦鼻涕,“左邊,來。”
“哼——當然怪你!笑狗屁,我真沒哭!”
“好了,”遲川言把鼻涕紙丟進垃圾桶,回身抱我,手指在已經腫起來的屁股上揉,“你說沒哭就沒哭吧。”
“什麼叫我說,嗯,就是沒哭!”
“好,你沒哭。”他搓著我的紅臉蛋,揉麵團似的,“餓沒餓,給你切個芒果?”
“吃屁!”
“再給你煮包面?加芝士。”
“……芝士,要加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