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那一間客棧,為弟的,沒有能毀了你,那一把火,也沒能毀了你所在意的那個人,那麼,為弟的向你發誓,下一次,抑或是下一次的下一次,為弟的,都絕對不會再令你失望……
黑暗,將那一行人的身影隱沒,火光,卻在他們的身後燃起。寬闊的院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驀地閃起了紅色的火光,有什麼東西在熊熊大火裡呻吟著,烤炙著,最後,慢慢地化為灰燼……
塵歸塵,土歸土,原來真的是人最後的宿命,原來,宿舍真的是如此的……不可抗拒。
火慢慢地小了下去,熄了,滅了,只有濃濃的煙,還在已然烤焦的花樹間縈繞,彷彿是無數冤魂永不磨滅的恨意……
“山西雷家,就此除名……當然了,也埋下了仇恨的種子,想來不到來年春風吹,那些仇恨,都將生根發芽……”
深不可見人的夜裡,忽然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可是,他們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親人,究竟死在了何人的手裡……
都城
和外面的蕭瑟枯黃、萬物凋零不同。
這個精緻的院落裡,彷彿春天在這裡永遠地停駐了,花樹成蔭,綠意蔥蔥,冬青的葉子茂密蒼翠,襯得那些殘雪更加的潔白無瑕,牆角的梅花,正在靜靜地綻放,那香氣,縈繞在空氣裡,令人在一呼一吸之間,就感覺到舒適無比。
廊下,一身白衣的公子靜靜地倚坐在籠蔥的冬青之側,手抱暖爐,彷彿在細細地靜思,又彷彿不經意間沉睡了。
冬日的陽光,是沒有溫度的,透過那一叢開得正豔的潔白的梅花,隨著不斷飄落的花瓣,輕輕地落在年青男子冷硬堅實如白玉的臉上,那樣的純白加純白的顏色,不知道究竟是雪,還是花瓣,給他完美溫潤的五官投下了淡淡的陰影。
140——去,還是不去?
白色的花,白色的衣衫,再加上男子本身令人無法忽略的壓迫力。那種混和著霸氣和唯美的畫面,足以使任何人望而卻步。
忽然,男子的劍眉令人不易覺察地蹙了一下,下一秒,在通往院落的長廊裡,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公子,山西那邊已經傳來了訊息。山西雷家繼蜀中唐家、南嶺溫家、河北謝家之後,也被一夜之間,滅門……據查,三百六十三口,無一倖免……”
小僮的聲音,透過“吱呀”一聲,被開啟的門扉,那樣充滿血腥和暴力的資訊,順著小僮的腳步,急急地傳了過來,在寂靜得只有花落的的落子裡回蕩,細細聽來,彷彿還帶著微微的顫音。
沒有人說話。
知道公子小憩時最討厭別人的打擾,那個一直乖巧地站在廊下,乍一看到急急而來的,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僮,立時就白了臉,他一邊扭過身子,朝著門口的方向急急地做著手勢,示意那個剛剛推門而入的小僮噤聲。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個彷彿十萬火急的,剛剛冒昧推門而來的小僮,一看到正悠閑自在在躺在廊下的年輕的公子,還有那個正爭爭導朝著自己打著手勢的另外的小僮,扶著門扉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驀地變得雪白。
完了,完了,自己打擾了公子,犯了公子的禁忌,這下,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全身的力道都鬆懈下來,那個小僮用力地扣住門扉,才沒有使自己開始顫抖的身子直接的倒下去——因了事情的觸目驚心,他竟然忘記了,公子正在午休時間,而他,卻又恰在此時,犯了公子的忌諱……
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僮,一想起公子酷烈的手段,和怪異的脾氣,腳下不由地一轉:“撲通”一聲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