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了……
閉著眼的貴公子,在小僮的呼吸慢慢平緩之後,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人也跟著坐直了身體。
山西的雷家,真的未能倖免於難嗎?是啊,怕是又有人在利用雷家人的死,還有雷家人的那樣東西,在大做文章吧……
看來,雷問還是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啊,匹夫無罪,懷玉其罪。而今,終于都應驗了……
那麼,雷雨他們呢?算一下時間,他們應該早已離開山西,那麼,也就是說,已經倖免於難了?只不過,能在這一場洗劫裡逃脫的人,在此後的此後,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罷了……
“起來吧!”白衣的公子慢慢地站直身體,冷眼瞥了一眼渾身還在發抖的小僮,淡淡地說了句:“侍劍,帶他去領三十大板,以後不用在這兒侍候了……”
“是的公子……”那個叫侍劍的小僮聽了年輕公子的話,連忙扯了一下那個急急而來的小僮的衣袖,兩個先是躬身,然後再後退數步,慢慢地離去。
在掩門而出的時候,侍劍和那小僮這才不約而同地同時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可是,又覺得有些疑惑起來——三十大板嗎?公子今次可是仁慈得反常啊……
冬青蒼翠,雪梅傲然,在那樣的潔白和蒼翠的間隙裡,年輕的公子微微沉吟著前站起了身子。蒼白的宇眉之間,漸生深思之爭——雷家既倒,那樣東西怕要現身江湖,可是,奈何天的那個女子,曾經對著他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強奪,不會豪取,而今,是她食言而肥呢?還是被人暗中的栽贓嫁禍呢?
再一想起那個女子堅定的眼神,以及誠意拳拳的話,年輕的公子驀地苦笑起來——這件事情無論和奈何天是否有關,怕那個女子,再家無寧日了吧……
而他呢,是否真就可以置身事外,不予理睬呢?
微微地苦笑再苦笑,年輕的公子轉身來到院中,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備車,我要去往三皇子府……”
花葉之間,有什麼輕輕地晃動了一下,如風過枝頭。可是,就是那樣的輕微的顫動,就連花間的碎雪都沒有落下,再過片刻,侍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爺,車,已經備好了……”
初次放晴的冰雪天氣,冰雪的邊緣,開始淡淡地化水。那樣的毫無溫度的陽光照在臉上,空氣卻是格外的寒冷,陶心然手抱暖爐,坐在窗前,卻覺得手腳都凍得即將麻木。
下雪不冷,化雪冷。這樣的明媚的陽光,卻只能更加的寒冷,使陶心然在一瞬間懷念起那大雪飄落的日子。
然而,夏雨停,冬雪融,這都是沿著時敘而逐漸生成的天象,任誰都無法改變。
終於忍不住了,陶心然輕輕地跺了一下腳,有些恨不能將手中的暖爐都放到腳上去暖的感覺。
她無聊地望著四周,卻發現爐子還在熊熊燃燒著,可是,那熱氣卻只在空中飄浮,對於陶心然的怕冷的腳,依舊沒有半點的幫助……
唉……
陶心然蹙眉回首,只看到年輕的大徒弟垂眉斂眸,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子青,你在想什麼呢?”終於抑制不住好奇,再加上真的無聊,陶心然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沒,沒什麼……”被陶心然問到的軒轅子青有一剎那的狼狽,他抬首,正看到陶心然的彷彿明水一般的淡泊的眸子,不知道想起什麼,臉竟然紅了起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想那個暖玉罷……”霎時明瞭了自己年輕的徒弟的想法,陶心然撫了撫徒弟的袖口,忍不住地微笑道:“你放心,師傅一定會讓那個勞什子殿下成全了你們……”
“是大殿下……”對於師傅的敷衍塞責,軒轅子青忽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再一次的糾正師傅的話,然後搖了搖頭:“師傅,要知道,大殿下非常的愛面子,師傅可不要將他的句諱都忘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