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雲霽仙尊乃清心寡慾之人,但幾日下來卻不禁覺得我的想法有失偏頗。
每日亥時我都會前往故雨閣,通常要兩個時辰才能離開,剛開始幾日我念著雙修的益處還能受得住,可雲霽仙尊每每都弄個不停,我沒有一次不是腰痠腿軟爬下塌的。
今日是第十日,眼見還有半個時辰便到亥時,我心裡卻有些打鼓。
我抱劍坐在樹上,清風颯颯,明月皎皎,吹得我的道袍翻飛個不停。
寒水劍感應到靈氣,不安分地動了動,我垂眸一看,宋遙臨不知何時來到樹下,正仰望著我,見我注意到他,朝我露出個清純的笑容,“師兄。”
沒個清靜。
我靠在樹幹上,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小師弟不去練劍,來找我做什麼?”
也許是近來被雲霽仙尊弄得太狠,我心浮氣躁,脾氣也不若前些日子那樣好, 連個好臉色都不給宋遙臨。
宋遙臨似乎沒有感應到我不鹹不淡的語氣,竟三兩下亦上了樹,樹幹長度有限,他一雙雙腿無處安放,只好面對著我盤腿而坐。
月色瞧美人,他竟也順眼了幾分。
我不悅道,“你別害我把樹幹壓塌了。”
宋遙臨微微一笑,“我只是來找師兄說說話。”
他既一口一句師兄,我便端著師兄的架子教訓他,“浮生苦短,小師弟有找我說話的功夫不如勤加修煉,莫要蹉跎時光,辜負了師尊對你的厚望。”
我見他就煩,又想到待會得去師尊那裡解毒,越發苦悶,翻身就要下樹。
宋遙臨的龍淵劍突然擋在我的面前,我微微皺眉,“你做什麼?”
“師兄又要去找師尊?”
他如此耿耿於懷,我定要膈應膈應他,笑說,“正是,師尊在等我,還望小師弟莫要害我失約。”
我一把拍開他的龍淵劍,他眼眸微暗,緊跟著我翻身下樹。
他近來真是越發討人厭了,像只跟屁蟲一樣粘著我做什麼,難不成這樣就能得到師尊高看一眼嗎?
我見他還要跟上來,驀然回身,諷刺地看著他,“小師弟牆角還沒有聽夠嗎?”
宋遙臨被我這麼一刺,定在原地,半晌才抿唇而笑,“師兄確實叫得銷魂,叫遙臨食髓知味。”
自打我跟雲霽仙尊雙修以來他就像改了性子,現在竟敢當著我的面羞辱我,我怒從心起,噌地拔出寒水劍,厲聲道,“口出狂言,我不教訓你枉你稱我一聲師兄。”
宋遙臨壓根就不是我的對手,縱然他極快拔劍,還是被我逼得節節後退,卻還要嘴硬道,“遙臨請師兄賜教。”
我冷笑一聲,使出七成功力與他過招。
宋遙臨天賦高是不錯,但金丹修士對上元嬰只有敗退的份,他咬牙強撐,我像貓兒戲耍耗子一般逗弄著他,他打不過我眼眸裡盡是寒意,我見他終於露出狐貍尾巴,心裡更是氣惱。
這十年,他師兄長師兄短,在我面前賣乖討巧,果然都是偽裝,如今我比他更得雲霽仙尊親近,他終沉不住氣了。
我彙聚靈氣,狠狠地打向他的胸口,宋遙臨避之不及,只見他連連退了十來步,後背重重地撞上樹幹,一口濃鬱的鮮血從唇邊湧了出來。
我運氣收劍,抬高下巴,“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