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什麼都不表露出來。
秦香梔心裡卻和明鏡似的。他是怕他日起兵,會與她們母子二人有所沖突。但若是為了這個就放棄大業,那就更糟了。
為此,她本想和林世箜好好談一談,卻不料這之前便出事了。
那天她撫摸著已經有些隆起的肚子,和青嵐說笑著,突然外頭一陣吵嚷,琴思跑進來嚇得不行:“夫人,京城那邊來了人,說是要捉拿我們呢!”
秦香梔大驚,摳著桌邊站起,青嵐唰地地拔出了牆上寶刀,敲了一下桌子道:“誰敢!”
外頭侍女們哭鬧成一團,秦香梔忙走了出去。
看打扮,這群人果然是從京城來的,大馬金刀杵在院子裡,將她們栽種的花兒都踩倒了。為首的那人執刀向前抱拳道:“夫人,得罪了。我們奉了禦命,來捉拿林府諸人歸京。”
秦香梔不動聲色道:“敢問一句,我們可是犯了什麼事,竟要禦命捉拿?”
那位刑獄司使陰森森道:“夫人莫要和我們耍嘴皮子。”喝一聲“拿下”,眾手下便要上前。
青嵐攔在秦香梔身前,剎那間便將刀尖對準了刑獄司使的喉嚨,與諸人對峙起來。
刑獄司使伸手去推那刀尖,冷笑道:“你們這是要反吶。聖上有旨,如若反抗,就地格殺!”
秦香梔已經,他揮刀便砍,青嵐勉強擋開,兩人過了兩三招後,他突然發力,青嵐的刀便被斬落在地,眼看那刀鋒離青嵐越來越近,青嵐還未來得及驚呼,那刀便被擋下了。
林世箜突然從背後逼近刑獄司使,將刀架在他脖子上:“拿一個小姑娘做對手,你就這點本事?”
他語氣臉色皆陰沉至極。刑獄司使冒了冷汗出來,咬牙道:“一起上!”
眾人群起圍攻林世箜,數十道刀光劍影唬得那些個趴在牆頭看熱鬧的百姓一鬨而散。
秦香梔趕緊扶起跌坐在一旁的青嵐,青嵐還不忘拖著那把刀,回了屋子。
琴思哭道:“這可怎麼辦吶,我們在這通州老老實實過日子,又沒招惹誰,為什麼聖上要追到這裡來殺我們?”
青嵐氣呼呼道:“呸,那個小聖上,自己沒本事,難道還不許別人有本事咯?”
琴思聽不懂,呆呆看著她,外頭聲響嚇得她直哆嗦。
秦香梔倒是冷靜,似是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她安慰琴思道:“沒事的,你要相信林將軍。”
琴思更不明白了:“爺已經被革職了,哪來的林將軍?”
秦香梔喝口茶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過不多久,外頭聲響停止,林世箜走近前來,隔在門外道:“夫人,看來我得去京城一趟了。白庭舟馬上回來,教他在這兒陪著你們吧。你一定要等我。”
秦香梔微笑道:“等你完事,我這孩子也該出生了罷。”
林世箜滿是戾氣的眉目柔和下來:“要不了那麼久的。”
兩人還有許多話想對彼此說,可是在這緊要關頭,最後只是互相道了“珍重”。
她在屋內聽到林世箜打馬走了。琴思不明所以,青嵐卻捏著她的手,分明看到了她強忍微笑時滿眼的淚水。
到了下午,白庭舟果然沖進了院子。許久未見,他又長高了許多,少年模樣逐漸褪去,顯然已是個穩重許多的青年。
青嵐一直在等在院子裡,是第一個看見他的,奔過去便親了他臉頰一口,白庭舟連耳朵尖都紅了,訓斥道:“怎麼越來越胡鬧了。”
青嵐笑嘻嘻掛上他的脖子撒嬌道:“庭舟哥哥,我跟你說,你教的那幾招還真管用,我今天還保護了我阿姐呢!”
白庭舟將她從脖子上掃下去道:“胡鬧,你那花拳繡腿還敢雞蛋碰石頭?你阿姐自有姐夫呢,我不在,你應該先保護好你自己才是。”
青嵐嘟著嘴,像只章魚又掛上去,秦香梔掀了半邊簾子招呼道:“你們倆快過來,站在門口等人來圍觀嗎?”
白庭舟並不進去,站在門邊道:“阿姐,林將軍吩咐了,教我帶你們趕緊離開這裡。小聖上很快便會知道他們沒有得手,會再次派人前來。下一次也許就是刺客了,這裡不安全,我們到綦鎮去吧,那裡有我們的人馬。”
秦香梔點頭道:“我知道,他之前就叮囑過我。琴思,收拾好了嗎?”
琴思慌張應道:“好了。可是夫人,這麼多書和瓷器,真的都不帶走嗎?這些可都是很珍貴的呀。”
秦香梔道:“不打緊,收拾一些衣物細軟即可。那些東西丟不了,遲早會再回到我們手上的。”
青嵐大力點頭。
琴思只得聽從。林府剩下的諸人皆被留下了,秦香梔叮囑他們繼續好生過日子即可,只要她不在,便不會有人來找這些家僕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