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裡,一雙冰冷的眼睛宛如寒冰,冷徹骨髓。
賀平章臉色驟變,似乎沒有料到商枝並沒有入睡!
心中發慌,他撐不住往後退幾步,背脊抵著牆壁,退無可退。他忽然冷靜下來,從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他就沒有退路!
出去必死無疑,留下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賀平章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汗溼的手心,抬步走向站在床邊的商枝。
“枝枝,你為何不肯答應嫁給我?你不是非我不嫁嗎?是因為薛慎之你才變了?”賀平章聲音低沉而壓抑著激憤地情緒,伸手去觸碰商枝,將她摟進懷中,“我也不想如此的,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讓我們做一夜夫妻,明天就讓冰人來提親……啊!”
“砰……”
突然一聲沉悶地聲音,賀平章淤青地面容扭曲,一隻手迅速捂住頭,鮮血從頭上流下來。他晃了兩下,手指著商枝,“你…你這個賤人敢打我……”
賀平章體內的怒火被激發,科舉落榜的失意,革去功名的怨憎,巨大的賭債壓在他頭上,所有的不順遂一夕間全都爆發出來,幾乎將他給逼瘋。爹孃恨鐵不成鋼的打罵,胡氏嘲諷奚落,就連商枝居然也敢動手打他!
他不退反進,陰沉地臉上獰笑道:“以前不是搔首弄姿的勾引我?我如你的意,倒是裝起貞潔烈女!薛慎之一個病秧子,他能給你什麼?你嫁給他守活寡嗎?枝枝,你不懂,你沒有嘗過那個滋味,不知道其中的銷魂滋味。我帶你試一試,你會喜歡的……”
賀平章逼上前,想要抱著商枝滾在床上,把她壓在身下。
商枝一腳踢向他的下腹,賀平章瞳孔一緊,往後退一步。伸手一扯,想要抓住商枝的木棍。
“砰、砰、砰。”
幾聲悶響,商枝揮著木棍狠狠打在賀平章頭上、腰間、背部和胳膊。
賀平章‘啊’地痛叫,商枝卯足勁,掄著木棍捅向他的肚子,“膽子不小,半夜敢往我家裡爬!”然後,狠命一腳踢在賀平章身上。
“唔……”賀平章彎腰抱著肚子,翻攪地疼痛讓他臉部肌肉抽搐,痛出一聲冷汗。
商枝目光冷冽,賀平章惡向膽邊生,敢對她心懷不軌,下手半點沒有留情。
賀平章被她眼底的輕蔑不屑給刺激,身上彷彿不疼了,他猛地朝商枝撲過來。咬緊牙根,發狠地說道:“我給你一頓好打,該你疼疼我,給我壓壓驚……”伸手要撕商枝的衣裳。
賀平章眼前飄起粉末,他吸入幾口,天旋地轉,就見商枝嘴角一勾,冷酷地一笑,“就憑你!”他驚恐地睜大眼睛,一股寒意從尾椎上湧,轉身想逃,商枝一腳踹向胯部。
“啊!”賀平章慘叫,捂著褲襠,痛得倒在地上打滾。
商枝看著他額頭、脖子青筋根根暴起,臉色猙獰扭曲,冷冷地挑眼說道:“既然是禍根,那我就廢了,免得你今後醜人多作怪!”
賀平章目眥欲裂,雙目猩紅,怨恨地死死盯著商枝。
商枝冷笑一聲,眼裡滿是嫌惡,“你也配和他相提並論?今天這點教訓只是讓你長長記性,下次再敢亂爬,要你的狗命!”
一腳踢著他肩膀,厭惡地說道:“滾出去!別髒了我的地方!”
賀平章目光吃人的瞪著商枝,恨不得殺了這個惡毒的賤人!
窒息的疼痛緩過去,他緊咬著牙根,夾著腿,扶著牆壁從後門走出去。
“汪汪——”
小土狗不知道從哪裡‘嗖’地衝出來,嚇得賀平章左腳絆右腳,‘撲通’摔進水塘裡。
“救……救命……”
商枝站在窗前看著賀平章在水裡扭動撲騰,關上窗戶,把屋子收拾一下,躺在床上睡覺。
她睡眠淺,一點點響動驚醒她。自從發生過賀大昌的事情,她就喜歡在床邊放木棍和迷藥粉。
果然,派上用場。
——
次日一早。
鄧氏開啟院門,賀平章倒在地上,嚇她一跳。
“平章,你咋弄成這樣?發生啥事了?”鄧氏看著賀平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沾著幹掉的淤泥,渾身有一股腥臭味。
心裡‘咯噔’一下,昨日一聲不響跑出去,如今狼狽地回來,難道又攤上大事了?
鄧氏怕了,賀平章平常不惹事,一惹事就捅大簍子。
“你別再犯傻了,賭債的事情,你爹想到辦法,他會擺平。你老老實實在家溫書,過幾年再下場科考,總能出人頭地。我和你爹年紀大,禁不起你們折騰!”鄧氏心底對胡氏生出埋怨,家中出事,她不幫著想辦法去孃家借銀子,居然鬧和離!“我就知道胡氏這種媳婦要不得,她要走就給她走,等賀家熬過一劫難,她休想再踏進賀家這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