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看著乖順坐在凳子上的栓子,黑瘦如柴,都不到他的胸前,比起商枝都要矮一個頭。
他每個月都給栓子足夠的生活費,他不該長得如此,彷彿許久不曾吃過一頓飽飯。
他哪裡知道,許氏雖然心疼栓子,但是在薛寧安面前,也是得靠邊站。薛慎之給栓子的銀錢,全都被許氏搜刮,添補薛寧安,一家子都是算計著吃喝。
薛慎之準備給栓子補一補,買半斤肉,切成塊,學著商枝做的米粉蒸肉。
飯菜擺上桌,栓子聞到肉香味,看著滿滿一碗肉,狠狠吞嚥一口口水。
他伸手去抓,‘啪’地一聲,手背被薛慎之用戒尺打紅,吃痛地捂著手背,紅著眼眶瞪著薛慎之。
薛慎之放下戒尺,慢條斯理地拿起碗筷,“洗手,吃飯。”
栓子被慣出一身臭毛病,從來沒有飯前洗過手,餓了直接用手在菜碗抓著吃。
薛慎之不打算慣著他,並且扳正他的壞毛病。
栓子悶聲不吭把手從水裡過一遍,在身上擦了擦,拿著筷子吃飯。
薛慎之看著他依舊髒汙的手,緊緊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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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薛慎之指著桌子,“桌子收拾乾淨,碗洗乾淨。”
栓子不動。
他是來吃香喝辣,可不是被奴役幹活!
“不洗,晚上吃稀粥。”薛慎之丟下這句話,進裡屋去溫書。
栓子盯著桌子上還剩下一半的肉,他想犟著不收拾,可他知道薛慎之鐵了心收拾他,一定會他吃肉,自己吃稀粥!
憋著滿肚子火氣,栓子把鍋碗瓢盆摔的噼啪響。
薛慎之清雅地嗓音傳來,“洗不乾淨,晚上餓肚子。”
栓子臉色扭曲,氣得狠狠踹一腳灶臺,腳趾劇痛,他捂著腳單腳跳起來。
心裡把薛慎之罵得狗血淋頭,卻又不得不任勞任怨的洗碗。
嘗過肉的美妙滋味,栓子不敢不洗乾淨,來來回回,洗三遍。
他拿著乾淨的碗,裝著一半肉,豎著耳朵聽屋子裡的聲音,半天沒有動靜,薛慎之大約不會出來,偷偷摸摸,放輕腳步,抱著半碗肉準備送給他娘和奶吃。
“嘭”地一聲,栓子被撞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他齜牙咧嘴,看著站在門口的薛慎之,臉色驟然一變。
“準備去哪裡?”薛慎之目光清淡地望著他手裡的碗。
栓子急忙往身後藏。
“肉是我買的,我只請你吃。你先請別人吃,需要過問我的意見。不問自取視為偷,小小年紀不學好,該打。”薛慎之拿出戒尺。
栓子手緊握著拳頭,藏在身後,咬著唇,倔強地不肯給薛慎之打手板。
薛慎之臉色冷沉,不勉強他,只是緩緩開口道:“你不願意受罰,搬回薛家住。住在這裡,吃穿我的,必須得聽我的。”
他說的漫不經心,卻毫不掩飾眼中對栓子的嚴厲。
栓子覺得薛慎之本該養著他,自己憑啥受他的窩囊氣?越想越憤怒,他猛地站起來,對著薛慎之大喊道:“你打啊!你最好打死我!你就不要養我了!你欺負我沒有爹,才敢這樣指使我!你欺負我沒有人做主,沒有人要,只能死皮賴臉住在你家裡!不就是兩塊臭豬肉?誰稀罕!”
“嘭”地一聲,他把碗擲在地上,肉滾一地。
薛慎之額頭青筋跳動,他緊握著戒尺的手骨節發白,指著地上的肉道:“撿起來,洗乾淨!”
“愛撿你自個撿!”栓子歇斯底里地喊叫一聲,嗖地衝出去。突然,他見鬼似的睜大眼睛,急急剎住腳。
小土狗蹲在院門口,舔著爪子。
卑鄙!
栓子目眥欲裂,惡狠狠地瞪著薛慎之。
“撿起來,洗乾淨!”薛慎之重複道。
栓子緊緊地握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僵站在原地。
小土狗烏溜溜的眼珠子盯著栓子,似乎認出他是誰,很興奮地朝他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