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使了手段,讓小舅舅不得不隨之離開。
然而,不論是大公主脅迫韓奕,還是兩人早有預謀,韓奕與大公主私奔已成既定事實,往後將二人找回,韓奕都無法再與這件事脫離關系,輕則宣帝賜婚,令二人折日成婚,重則背負拐帶公主罪名,流放發配,甚至性命不保。
前不久,韓奕才查出戶部尚書貪汙案,一手鏟除八皇子的臂膀,真的到了那時候,八皇子又怎麼會放過他?
眼下朝中局勢三方制衡,單是這樣,她倒還不甚擔心,六皇子一派不會袖手旁觀,韓家名門望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韓奕出事,怕只怕中立派不再袖手旁觀,一旦偏傾哪一方,另一方都難以應付。
她回來這麼久,從來不知父親究竟意屬何方,也許他真的只忠君,可朝堂瞬息萬變,誰能料定最是詭譎的人心真的一成不變?
聽到這一問,甄仲秋赫然回頭,雙眸之中精芒大作,氣勢淩厲的向甄榛撲面壓來,那排山倒海之勢,尋常人只怕立時會跪倒在地,不敢與之面對。
甄榛無懼與其對視,倔強的看著他。
甄仲秋冷哼一聲,將身上的氣勢收斂,漠然道:“意屬誰人不是我說了算,我只知在其位,謀其政,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往後莫要再叫我聽到這樣的話,否則家法伺候。”
他表明了立場,一如中立派的立場,卻沒有肯定究竟會不會參與大公主一事,他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甄榛拿不準父親所言究竟是真是假,略一遲疑,決定還是相信。“女兒不敢奢望父親能幫小舅舅,只求父親真如適才所言,到時候能不偏不倚,兩不偏幫。”
她長身一禮,便轉身離去。
甄仲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方才的情景,眸光閃動,彷彿深不見底的幽幽寒潭,回到清泉居便招來馮管家,“查的怎麼樣?”
“各路人馬都已經追去,目前尚無訊息。”
宣帝的人馬在前,六皇子和八皇子也各自暗中派出人手,都想先找到大公主,誰先找到,誰就能控制韓奕,甚至是整個韓府的命運,上回戶部尚書的事還讓八皇子暗恨在心,對韓奕恨不得欲除之而後快。
“有一句話,馮安不知該不該說。”
甄仲秋斜睨他一眼,“說。”
馮管家連忙道:“大公主出逃的方式極為巧妙,路程也安排得很是隱蔽,但馮安不認為大公主有這個能力做出如此細致的謀劃。”
甄仲秋凝眉不語。
確實,以大公主的能力,便是逃出宮去,也不至於現在了無蹤跡。
“還有什麼?”
馮管家掀起眼皮飛快的看了看甄仲秋,見他的臉色,便知他已經全部明白,“也沒什麼了,只是大小姐與大公主交往甚深,往後恐怕要多有忌諱,否則讓有心之人抓到把柄,恐會讓老爺陷於被動。”
甄容麼?
甄仲秋眸光閃動,“從今日起,讓人看著大小姐,若非必要便不要出府,更不要進宮——便是看顏兒也不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