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輪不到你來操心吧?”宥連策閃開她,有點惱羞成怒。
“難道翻天覆地的尋找霧如景,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詠葭咬牙切齒的反問。
“你不想找可以不找,我沒求過你。”被踩到痛腳的宥連策開始逐漸失去理智,但仍舊選擇退避,沒有攻擊。
兩柄木劍悶響著磕在一起,詠葭瞪著他,“行,打贏我,贏了隨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看是放任叛軍繼續塗炭生靈,或是幹脆醉死在這裡!”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充滿正義感了?”宥連策面色猙獰的冷笑,言下之意是指她多管閑事。
詠葭也跟著訕笑,“陛下,你的膽子小得讓人不齒,怎麼?曉得打不過我所以不敢?”
“別得理不饒人,上次我是讓你的。”
詠葭答得利落:“這次不用了。”
兩人猛的退開幾個大步,劍尖劃過空氣,凜凜的凝著彼此,他們知道真正的比試馬上一觸即發。
風起吹動火苗,燈光跳了跳,詠葭沉聲一喝沖上前來,宥連策揮劍掃開她的殺招,旋身一劍攻其項背,詠葭騰空翻轉,腳掌勾住他的踝,他隻手撐地一個筋鬥化解過去,又連忙彎腰側頭避過劍鋒,接著反手以劍身搪下砍來的另一刀,借力使力將之彈開。
她殺得可謂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宥連策此時隱忍的怒氣正一點點被她激發出來,只守不攻遠遠抵消不掉心裡的鬱悶,他的招式愈發淩厲起來。
一陣廝打後宥連策肘部和肩膀的衣服讓詠葭的木劍劃開了口子,如果是真劍只怕他早就見紅。宥連策橫眉斜視她,她回以一臉“不過爾爾”的嘲弄表情。
好吧,既然這麼想玩,他不妨奉陪到底!
連退了幾大步,故意佯裝不敵,誘使她一路猛烈進攻,殊不知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啪!”他的劍削掉了她的劍,利刃全無阻擋直直沒入心髒,她當即噴出一口鮮血像失去控制的傀儡娃娃往後倒下,宥連策大駭,慌忙松開手,定定的看著地上那半截切口整齊的木劍,不知所措的驚問:“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你騙我!?”
詠葭驀地大笑,扯裂的傷口血流如注,宥連策趕緊跪下抱起她,大手捂住傷口,而大量的血水源源不斷溢位指縫,讓他不由得疊聲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詠葭咳了咳,“因為我厭倦了你老是為了那個女人萎靡不振的樣子……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都喚不回你,我好累……真的好累……”
“那…那也用不著這樣啊……!?”他不禁迷茫。
“呵呵……霧如景說讓我自己去爭取……”詠葭沙啞的嘆笑,“一點沒有勝算的事情我拿什麼去爭取?”
“你見過如景!?”他失聲嚷。
“她是我放走的……呵呵,沒想到吧?她寧願死也不要跟我回來見你……這個答案是不是很殘酷?我不想告訴你的……我一直不想說出來的……”詠葭滑下兩行淚,“但是不說又怎麼樣?”
宥連策呆怔不動,五官僵硬。忽然之間一隻小手拂上了他的臉,讓他失神的盯著懷裡脆弱的生命,詠葭柔柔的笑著,頰邊尤掛淚痕,“其實我是在跟自己賭,賭賭看能不能贏過自己心裡的魔障……抽身逃出對你的迷戀……愛,還是不愛……”
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宥連策煞白了臉,他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你…你……愛我?”
“意外嗎?我犯渾了是不是?”咳出一口濃濁的血,詠葭自嘲著,“真是報應……殺人如麻的報應……”
她漸漸失溫的身體和越來越虛弱的呼吸讓宥連策顧不得太多,仰著脖子大喊:“來人!快來人!傳禦醫!”
“不用了,這一劍來的正好,斬斷我所有的奢望歧戀……”她睏倦的眯著眼,彷彿即將入睡。
“不要睡過去!”宥連策驚得用力吼她。
“策……”微微喚了他的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笑得無怨無悔。
“嗯?”
“你答應過我,等你奪回王位就還我和哥哥自由,可還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