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算數,不過現在你聽著,你不能死,我絕對不允許!”他急切的命令道。
“呵呵……”她笑,淚卻連成串兒,有他這句話,足夠了……
寢宮裡一陣騷亂,詠芫沖進來看到倒在血泊裡的妹妹霎時紅了眼眶,他一把推開宥連策攬緊妹妹:“詠葭!”
“哥……陛下說我們自由了……”視線渙散,她靡靡沌沌的看不清人。
“我知道,我知道。”詠芫心疼的淚如雨下,“你怎麼那麼傻?”
“哥……我想回家去,那兒大概要春獵了……”
“好,我這就帶你回去。”詠芫忙亂的點頭。
“我們走……”話止於唇邊,一條纖細的手臂無力的滑落,詠葭驟然闔上了眼睛。
兩個男人同時悽厲狂呼:“詠葭!”
……
墨淵瘋了般沖向攀星殿,猙獰的模樣嚇得侍衛警惕的將他團團圍住,大家都十分清楚這位平素刻板無波的北錫郡王與女爵爺交情甚篤,而剛剛殿內發生血案,不難猜測此刻他有多憤怒,也許會沖撞了陛下。
“讓開!”墨淵繃著聲音喝道。
“郡王,請您稍安勿躁,面見陛下必須經過稟報。”攔阻的侍衛下意識把手按在佩劍上。
墨淵雖然拼命剋制著情緒,但也毫不介意立刻跟人大打出手,“我說了,讓開!”
侍衛唰的拔劍,這時宥連策走出來,“你們退下去。”
“是,陛下。”
墨惡狠狠的瞪著他,眼底布滿猩紅的血絲,死死抿著唇,一條條青筋在額間凸起,宥連策一臉頹喪,似是有氣無力道:“詠芫正在急救。”
“你殺了她!”墨淵厲聲指控。
聞言宥連策晦暗的眸子更灰敗,手心裡好像仍舊可以感受到詠葭鮮血的溫度,不斷拉扯他的神經,嘶啞低喃:“她給了我一把真刀,我不是故意的……”
墨淵忽然仰天大笑,“沒錯,你不是故意的,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利用她得到女王的兵馬支援;不是故意用你對別人的愛抹殺她對你的愛!”
“……”宥連策被說得一時無言,緩了緩神後才道:“我不知道她……愛我。”
“不!你知道!”墨淵咄咄逼人的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所以一次次在她面前上演為情所困痴戀男子的戲碼,大大方方從她那裡騙取更多的關懷,你依賴她卻吝嗇付出,讓她加倍的痛苦難過!”
宥連策怔怔的望著墨淵,他何時演過為情所困的痴戀男子?也就偶爾為宥連勳和霧如景的背叛矛盾和彷徨而已,原來,詠葭誤會了麼?經他提醒,好像又有些印象,每當他失魂落魄時詠葭都會在身旁無聲的嘆息,她投射給他的眼神盈滿了憂慮……其實他不是視而不見,只是選擇了忽略。
墨淵見他沉默,怒罵道:“你是一個不懂愛的可憐人!懦夫!”
宥連策嘴巴開開合合卻說不出一句辯白的話,她愛他,旁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唯獨他遲鈍的歸咎為他們之間那“過命的交情”。是了,他可以無所顧慮的把命交付於她,她亦可以義無反顧的為他獻出生命,試問這不是因為愛又是為什麼!?
他也愛她呀!宥連策猛的驚醒,渾身止不住竄過戰慄,丟下墨淵跌跌撞撞往宮門裡跑,心底撕心裂肺的狂呼:詠葭,你不能有事,我有話要跟你說!
詠芫雙手染滿血色,彷如被抽走魂魄般飄出房門,迎面而來的宥連策一下子撲上去,揪著他的衣領連連失聲大吼:“不!不!不!不會的,她不會死的!”
詠芫眼睛沒有焦距,任他用力搖晃,宥連策像是瞬間被人掐住了咽喉,簡直無法呼吸,“說啊,你說啊,說她沒死……求求你,說她沒有死,好不好?”
緊隨其後的墨淵也扯過詠芫,完全不能置信的問:“你是神醫,你救了那麼多人,怎會救不了自己的妹妹?”
不管他們如何質問詠芫一句話沒有,宥連策幹脆松開他沖進房間,一眼看見覆在詠葭臉上的白布,那抹雪白霎時刺痛了眼,擊碎了心髒,脫力的跪坐下去,空前絕望的嘶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