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義女,她是真情流露還是虛偽做作,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你就那麼注意她啊?”轉動著狐眼,她不落痕跡的刺探。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翁科查說:“前面是你的寢宮了,請長公主早點回去休息。”
貝嵐還是不放過他的上下打量著他,似乎覺察出了什麼卻也不說明,只是笑笑說:“那麼恕我不能請大人進去小坐了,否則王後娘娘會如坐針氈,徹夜難眠。”
還用得著去想嗎?估計那邊早已經豎起大旗琢磨著怎麼對付突然倒戈的中立派……這女人的意圖那麼明顯,不就因為贏庭“不務正業”,跟幾個王後外戚聯合起來做成了幾筆非常賺錢的大買賣,讓她“很不舒服”,所以今兒才故意拖住他一方面還以顏色另一方面是警告。
王族之間的矛盾愈發激化和明朗起來,過去的暗中較勁逐步浮上了臺面,當然這樣之於他是有利的,只要準確得拿捏,適時的置身事外,儲存好實力用不了多久他便可坐收漁利。
走過禦花園的一隅,突然聽到一陣極其細微的啼哭聲,福靈心至般翁科查腳步一旋直直往綠蔭深處走去,彎過造型嶙峋的假山岩石,穿過搭建在溪流上的小橋,再撥開密密叢叢的低矮花木,終於看到稀薄的月光下一抹淺黃的麗影。
詠葭以雙掌撐在溪邊,寬大裙幅的一角被旁邊的花枝勾起露出一對蓮足,小巧的鞋底沾滿了花瓣和泥土,略顯散亂的發絲披在肩頭,伴隨著不時發出的嗚咽聲微微抖動,涓弱得彷彿正承受著風雨的小花。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她如驚弓之鳥般扭過身子,來不及掩飾任由豆大的淚珠紛紛噗噗滾落打濕了衣襟,然後徒勞的垂下頭用蔥白小手捂住臉。
“大…大人……”
翁科查蹲下來一手搭在她肩上,溫柔的道出自己的關懷:“現在夜深了,一個人呆在這裡很容易著涼,堡主要多多保重身體啊。”
簡短的一句問候卻讓拼命忍住哭泣的詠葭又徹底崩潰了,她驀地撲到他懷裡揪著他的衣領縱情大哭起來,讓翁科查怔楞了好半天才恢複如常,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拍拂著她的背,輕輕安慰道:“別傷心了,有什麼委屈不妨說出來,若能幫得到你的地方我一定竭盡所能,別哭了,好嗎?”
在他胸口上印下一大灘水漬後,詠葭終於抽泣著抬起了頭,紅紅腫腫的眼睛滿含哀悽和迷離,看得人心都擰在了一起,她用哭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對不起……我、我……我失態了……請大人見諒……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保證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翁科查幽默的說。
詠葭破涕而笑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可人,翁科查嘆息著伸出拇指抹去她殘留在唇邊的淚,滑膩的觸感讓他幾乎不想釋手,最後拿出巨大的自制力退開一步的距離,“讓你哭成這樣是因為今天的戲嗎?”
她吸了口氣,期期艾艾的說:“嗯,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在哪裡?也許我能幫你找到他。”
“他,死了……”詠葭絕望的搗住嘴,兩串晶瑩的淚奪眶而出。
“抱歉,我不知道。”翁科查大概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充滿憐惜的遞上帕子。
詠葭感激的接過來說:“對不起大人,被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別再說對不起了,你沒有對不起我。”他搖搖頭,“你小小年紀一個人在環境複雜的宮裡生活,辛苦是必然的,偶爾發洩一下情緒不要緊。”
“謝謝您,您是一個大好人,一點都不像……”她突然打住,慚愧的別開臉。
翁科查無所謂的笑道:“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一個人是好還是壞每個人心裡都有判斷,對不對?”
她羞紅了俏顏細細的答道:“對的……”
說完連耳朵根都紅了,盡管被諸多禁忌桎梏著但比起某個從不正面對他袒露心聲的女人,她的單純已經相當難能可貴了,於是說道:“如果將來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詠葭一驚,其實他也嚇了一跳,弄不清楚自己怎麼脫口說出這樣的承諾?兩人對視了半響,詠葭才慌張的站起來,侷促不安的說:“我、我、我、我回去了……”
轉身就跑,可跑了沒兩步又停下來低聲確認道:“往後真的隨時能去找您嗎?大人沒有騙我嗎?”
“當然沒有。”他堅定的回道,雖然目前還沒分辨清楚對她抱著什麼樣的態度,拿她當女兒般疼愛還是……但看到她展顏一笑,他就什麼猶豫都沒有了。
“謝謝。”她誠心誠意的說,然後在一片花香中翩然離去了。
“我這是在幹什麼啊?”翁科查站在原地對著天上的明月頻頻發出嗟嘆。
作者有話要說:正月初一是新年吶啊哈~給大家拜個年吶啊哈~龍年大家發洋財吶啊哈~發了洋財不忘來留個言撒個花吶啊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