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嵐走出帳篷一眼看見站在外面的詠葭,便笑吟吟的過去繞著她打圈,眯著眼細細的上下打量,豐腴的身子若有似無的蹭過詠葭不由自主僵直的背脊,隨著一股甜膩的氣息繞頸而過,她把手搭上詠葭的肩頭一輕一重的捏了捏,歪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詠葭壓下想打哆嗦的沖動,啞著嗓子說:“回稟長公主,小人名叫詠葭。”
“詠葭?”貝嵐笑得好不媚人,眼神掃過詠葭平坦的胸部時利芒一閃,說:“好名字,好箭法。”
“長公主謬贊。”詠葭不敢與之對視,低下頭前看了眼送貝嵐出來的嬴庭,後者嚴肅的深擰眉頭,薄唇抿成一條線,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了,這點路就別送了,去休息吧。”貝嵐似是無意的掐了詠葭腰側一把,隨即朝嬴庭揮了揮手,款擺腰肢走了。
等她妖嬈的身影一消失在夜色中,嬴庭立刻說:“進來。”
詠葭搓了搓剛被“輕薄”的地方,隨贏庭走進帳篷,放下簾子便見他一臉的凝重,估計是秋後算賬的時候了,所以她一甩頭大義淩然道:“要怎麼罰,任憑處置。”
嬴庭揉著額角睨她,說:“我想我們都有點緊張過度了,貝嵐完全掌握住我們的弱點,輕而易舉戲弄了我們一番。”
“你的意思是剛剛她那一下……?”詠葭比了比她掐自己的姿勢。
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嬴庭把手捂著臉狠狠的的一抹,說:“你差點殺了她。”
詠葭無語,她以為有人偷襲,沒想到竟然是貝嵐。貴為長公主無論到哪兒必隨侍眾多人馬,誰料深更半夜的她悄無聲息獨自一人前來?射出那一箭不過下意識的反應,等發覺不對為時已晚,險些闖下大禍。莫非正如他所說,她太過緊張了,今晚儼然是她殺手生涯中的一個汙點,有史以來她從未弄錯過目標。
若剛剛她真的失手——她唯有一死以謝天下!
贏庭見她懊喪的表情,沒再多說什麼,因為驕傲如她此刻一定愧疚難當。不過貝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之前她故意逗弄詠葭的動作他不是沒有看到,可惜她羞辱人的方式用在詠葭身上算是白費了,在那方面尚缺根筋的小丫頭可謂刀槍不入,他驀地覺得好笑。
握拳放到鼻下佯咳了一下,他正色道:“想挽回顏面,明天狩獵的時候好好表現吧,長公主說要跟我們一起打獵。”
“你‘投其所好’的計策起作用了?”聽聞這個訊息詠葭可算緩過一口氣,一開始她並不看好這個蹩腳的計劃,一堆破鳥毛能起什麼作用?未曾想他比她這個女人還瞭解女人呢。
“大概是拜你百發百中的箭法所賜吧,她似乎非常感興趣。”贏庭心說誰知道是不是貝嵐想出的又一個試煉?
隔天,新一輪狩獵比賽開始了。
貝嵐如約加入嬴庭和詠葭的組合,挎著她金色的弓弩炫目得讓陽光都為之失色,詠葭跟在後面鄙夷的冷笑,單單這把弓便能讓一戶普通的蒼岌百姓吃喝用度一年有餘,她真的會稀罕鳥身上的羽毛?
有了貝嵐的存在,大批隨行的僕役自然擔任起趕獸的工作,不需再如昨天那樣藉由別人將獵物哄趕出來,雖然少了很多狩獵的樂趣,但無妨,省下力氣可以專心對付比狐貍更狡詐多變的長公主。
詠葭拉滿弓眯著半邊眼順利的解決掉一隻撲扇著翅膀妄想逃出獵人射程範圍的美麗鳥兒,貝嵐興奮的低嚷:“那是雲烈鳥,很難獵到的!”
就在她那股歡騰勁兒還沒過,詠葭又射下一隻,貝嵐幹脆放棄自己拉弓射獵,拍馬騎到詠葭旁邊充當指揮,一旦僕役哄出了什麼飛禽她就指著她想要的讓詠葭射下來。
嬴庭看著她興高采烈得又叫又笑的樣子,孩子氣十足,心裡也不免冒出和詠葭一樣的想法:這些鳥的羽毛有那麼重要嗎?
如此這般一天下來詠葭幾乎把射獵場能打的鳥都打光了,那些在別的林子裡奔忙著追逐小兔子、小狍子的男孩女孩們自是徹底喪失了打獵的興致,紛紛提前回到營區。
而意猶未盡的貝嵐親親熱熱的拉著詠葭說要帶她到更大的皇家狩獵區去,據說那裡現在有非常多的鹿群,讓感到沒勁兒了兩天的詠葭雙眼發亮。
嬴庭琢磨著貝嵐的用意,她沒邀請他一同去,是盤算把他們倆分開然後逐個對付?詠葭目前的身份只是他的侍從,對她下手能得到什麼好處?支開她好殺他?應該沒有必要,僅憑昨天晚上詠葭冒失的行為,隨意按個謀反的罪名便可除掉他們,無需費力。
這個長公主還真是讓人難以參透啊!
明天詠葭就要啟程跟隨貝嵐前往皇家獵場了,嬴庭整夜輾轉反側無法成眠,一骨碌從床上爬起,披上衣服走出臥房。為了貼身保護他的安全,詠葭在外間的地板上鋪毛氈睡覺,所幸現在是夏天倒也不算艱苦。
行走帶來輕微的動靜讓原本熟睡的詠葭瞬間清醒,騰的跳起見到來者是他馬上鬆懈,身子一垮抱著被子一邊打哈欠,一邊哀怨的嘟囔:“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幹嘛?”
嬴庭挨著她席地而坐,在黑暗中瞅著她困頓的小臉,說:“失眠,咱們來聊聊。”
不客氣的再打了一個哈欠,麓把下巴抵在被子上說:“我一個人跟貝嵐去打獵你不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