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葭問:“你有何計劃?”
“送一樣讓她瞭解我們的誠意又知道我們實力的東西。”
詠葭望著他胸有成竹的表情,不禁開始琢磨何謂“投其所好”,可惜無解,她問:“跟下午打飛禽有關?”
“總要試試,不能老是給她刺探來刺探去,我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大不了一死。”嬴庭嗤笑一聲,最近老在提‘死’這個字,說多了倒也不害怕了。
詠葭莞爾,是否當真勇者無懼?
果然如詠葭所說,等傍晚來臨比賽結束時,他們只拿出上午的戰利品便處於不敗之地,其他人根本望塵莫及。貝嵐顯得很開心,卻不是因為他們,而是她極其疼愛的幾個孩子輸掉了,他們要替她做晚餐。
詠葭瞄了嬴庭一眼,他猜對了,要想長公主正視他們的存在,非得出奇招。
夜半,臨時紮建的營地一片靜悄悄,白日過度亢奮的小夥兒姑娘們和疲於奔忙的僕役們都沉入甜甜的夢鄉,幾堆篝火忽明忽滅的燃燒著,偶爾劈啪彈出數點火星子,黢黑的森林裡依稀傳來不知名的動物悠長悽厲的叫聲。
詠葭走出帳篷來到小溪邊,脫掉靴子,解下頭巾,望著天空嘆了嘆,扮男人的益處是行動方便,麻煩的地方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入浴,惟有待到夜深人靜之時方可偷偷摸摸的清洗一番。
沁涼的夜風透進衣服內掃過肌膚,暑氣盡消讓人倍感舒服,詠葭把雙腳浸在溪水裡,一邊側頭梳理長長的黑發,霍地一個細微的聲響撞入耳膜,她迅雷不及掩耳的躍起,抓起放在地上的弓弩,等她看清時只來得及把準頭一偏,疾馳的黑色羽箭紮進樹幹,入木山分,箭尾就在貝嵐鼻尖前嗡嗡顫抖,兩人雙雙瞬間窒息。好險!
帳篷裡的嬴庭聞風而至,當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珠盯著趕忙跑來的詠葭,臉上一副風雨欲來的嚴厲表情。
貝嵐伸出手阻止道:“一個小意外而已,沒有必要弄得人盡皆知,夜已深,大家都累了,不是嗎?”
不愧是惟一敢與王室多個勢力集團爭奪王位的女子,的確擁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大將風範,險些丟了性命只當是個“小誤會”。
收斂了怒意,嬴庭一把拔出羽箭甩過去,詠葭悶不吭聲的接住,低頭放回箭筒裡。
貝嵐看著他們的動作,淡淡笑起來,說:“不請我到帳篷裡坐坐?”
嬴庭回身走到帳篷前,彎腰撥開門簾:“殿下請。”
貝嵐摸了摸樹上的箭坑,掩下一抹興味走進帳篷,站在外面的詠葭懊惱的敲敲頭,鼓著腮拼命的用鼻子噴著氣,這下自己可壞了大事了!
帳內,嬴庭沏了杯茶放到貝嵐面前,她拿起散落在桌上的羽毛,好奇的問:“你們哪兒弄來的?好漂亮。”
嬴庭瞟了瞟說:“下午獵的。”
“噢?傍晚的時候怎麼沒看到?”貝嵐塗著豔紅丹寇的手一下接一下撫摸著那根相當罕見的絢麗羽毛。
“既然殿下您已經發現了,我也不用再隱瞞。”嬴庭轉身拿出更多的羽毛給她看,“本來打算用這些做一件頭飾贈予殿下,給殿下一個驚喜的。”
“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珍禽呢。”貝嵐雙眼閃動著訝異的光芒,回想剛剛驚魂懾魄的那一幕,繼而感嘆道:“也對,唯有箭術高超的獵手才可以如此隨心所欲,今天讓你們跟著那些沒心沒肺的孩子們玩鬧實屬埋沒了。”
“殿下,讓您受驚實在對不起,我會責罰她的。”嬴庭瞥著帳外徘徊來去的影子,眼神陰鶩道。
貝嵐呵呵笑,拍著他的手說:“不用了,那孩子也是護主心切,再說又沒有傷到我。”
“謝謝殿下不追究。”他一直繃著的臉總算有所緩和。
“明天我可以跟你們一起打獵嗎?”貝嵐突然提議道。
嬴庭意外的盯著她,心裡有幾分喜又夾雜著幾分不確定,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見狀她把手拂到他眉心中間,“別老皺眉,多不好看啊。”
突如其來的親暱讓嬴庭一楞,四肢僵硬木然的接受著,貝嵐狡黠的媚笑道:“喲,你這個樣子可一點不像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嬴大爺呀。”
嬴庭驀地的拉下她的柔荑放到唇邊輕輕吻了吻,熱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白玉似的手背上,嗓音低沉的說:“那是因為殿下您今天正眼都沒瞧過我,我以為自己惹殿下討厭了呢。”
他的話讓貝嵐咯咯笑,隨即香馥的身子趴到他胸前,手指誘惑的劃著他粗獷的大鬍子,吐氣如蘭道:“小心眼……明天帶上我,那麼我一整天的時間都是你的了。”
贏庭也從善如流的低下頭附著她精緻小巧的耳垂,似挑逗又慵懶的輕哼:“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