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勳整了整呼吸,“不用,去義莊吧。”
一行人下了山,凱維領著他們走進臨時搭建的營地,所謂“義莊”亦不過是一頂簡陋的帳篷,守衛計程車兵見到凱維馬上躬身行禮,他揮手遣退他們,撩開門簾,“請。”
阿勳和如景一前一後進入,凱維放下門簾掏出布巾遞給他們遮掩口鼻,潮濕悶熱的帳篷內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土匪的屍體橫七豎八停了滿地,凱維說:“大部分人的頭顱已被割掉,我命人或埋或燒了,餘下這些算是全屍。”
阿勳攥著拳頭別開頭去,他無法原諒那些發動襲擊的人,更無法原諒在背後指使這一切的“那個人”!他根本就不屑那些所謂至高無上的權利,何況是掠奪得來的?他從來不知道當愛變成恨會讓人那麼痛苦,那麼心如刀絞,如果可以他寧願被刺殺的人是自己!他本來就是多餘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他的存在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如景偎近他,拍拂他僵硬的背脊,希望他別太自責……悲劇發生了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把錯全攬到自己身上也沒有任何幫助。
凱維當向來文弱的王子殿下不堪忍受,布巾下咧嘴冷冷的笑,接著說:“麻煩二位留意看屍體上的傷口。”
如景依言仔細檢視,死屍大多雙目鼓凸,模樣極其扭曲且猙獰,彷彿死前受到什麼巨大驚嚇,因此一個個死不瞑目。
“他們身上幾乎都沒有傷,致命傷全在頭部範圍之內。”如景越看越好奇,禁不住彎下腰伸手去碰屍體。
“如景。”阿勳拉住她。
凱維見狀摘下佩劍將一具屍體的腦袋頂偏,露出頸脖上的血洞,“左掌宮好眼力,這些人無一列外均是紮中頭部一箭斃命,快狠準,手法利落,傷口整齊幹淨,他們的衣服都沒有濺上血汙,可謂高手中的高手。”
“大哥手下有這樣的用箭高手?”
“不是我們的人幹的。”凱維解釋道,“清理土匪屍體的時候,很明顯的區分為兩類,一類經過搏鬥致死的略過不提,另一類全都身首異處,傷口和這些一樣整整齊齊,一刀割下,毫不猶豫。”
“這意味著什麼?”如景莫名振奮,阿勳跟著雙眼一亮。
凱維則反應平平,淡道:“陛下有可能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救走了。”
“為何是‘身份不明的人’?”阿勳敏銳的聽出其中蹊蹺。
“那名用箭高手行事非常謹慎,事後取走了所有的箭,這般不留痕跡擺明瞭不願洩露身份。”
“……”阿勳訝然。
然而如景才管不了許多,徑自雀躍的低呼:“所以,大哥沒有死,對不對?”
凱維沒她那麼樂觀,“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到處打探陛下的下落,但那群人卻從未出現,哪怕只是捎個口信也沒有。”
如景馬上反駁:“也許大哥重傷昏迷,沒機會表明身份,他們無從知曉,怎麼給你捎口信呢?”
凱維說:“就當陛下昏迷不醒,就當他們對陛下的身份一無所知,可有人受傷總歸需要醫治,我將摩羅撒所有醫館都尋訪遍了,沒有任何一家接診過外傷病患,藥鋪裡的外傷藥同樣無人問津,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也許……也許他們隨行有懂醫術的呢?”如景自己說著說著底氣開始不足。
“往好處想當然希望如此,若往壞處想,是否陛下已經重傷不治……”
阿勳面無血色的喝止凱維:“別胡說,大哥絕對沒有死!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殺人的手段兇殘毒辣,豈會帶走一個將死之人?太不符合情理了。”
凱維氣極,吼出心中深埋的隱憂:“那怎樣才算得上合情合理?像他們那樣的人,既是甘冒風險救走陛下,若為求財,皇榜上懸賞萬金,焉會有賞不領?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究竟為著何種目的?”
阿勳和如景雙雙怔忪,立時啞口無言。
不求財,他們求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好累,上班累,碼字也累,沒有留言更加累累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