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晚上咱倆再來一個滿杯?”我去列印資料路過夏冰的座位,心情輕松的我不禁沒話找話。
唉呀媽呀!這是啥情況!我差點喊出聲。
夏冰怎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中一個人梨花帶雨呢?上班時間有八卦的、有串崗的、有刷手機的、有大腦空白發呆的,獨自一人暗自垂淚的可不多見,阿玲那次哭是事出有因,印象中再也沒有見過如此令人動容、令人心碎、令人憐香惜玉的場景了。
我趕忙收起我戲謔的語氣,彎下腰問:“夏小姐,你幹嘛呢?怎麼了?”
夏冰不答,我追問道:“有人性騷擾你嗎?這事不能怕丟面子,必須把壞人揪出來,予以嚴懲,絕不姑息!”
我不是完全調侃,真的有一點這麼認為。
夏冰工作努力,加班無數,勤勤懇懇的,是個很要強的女生,哪會因為什麼事掉眼淚呢,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女強人,性格強勢的很。
夏冰還是不答,我假裝說:“那我先去行政那邊‘報案’了啊?”
夏冰一把拉住我說:“你傻呀你!”
“那你怎麼回事啊?快快招來。”我嚴肅地問。
夏冰抽噎著說:“韋群給我的考評評了個c,我都鬱悶死了!”
韋群是夏冰的女上級,是原來合同部的部門經理,本來是和古總平級的經理,去年公司改革職位體系之後,古經理變成了古總,而這位韋經理卻變成了高階經理,比古總矮了2級,表面看不出什麼,誰的心裡又能痛快呢?
現在又到年底,員工的、部門的、專案的、區域的各種年終考評紛沓至來,這段時間不是在開各種總結會,就是搞各種考評。
我不解地問:“你工作多賣力呀,看你朋友圈,經常晚上十點十一點下班,怎麼會這樣呢?我這種基本不加班的年年都是b,我認為你得優秀都是應該的呀?”
夏冰擦著眼淚說:“我確實有幾單工作沒做好,被集團扣了分,但是那也不能抹殺我一年辛苦努力的工作成果啊?”
我安慰道:“誰不知道咱們公司是做得多就錯得多,永遠是隻有扣分沒有獎勵的,什麼都不做,反而一分也不用扣。”
夏冰說:“我和韋群說,我還有那麼多單沒出問題的工作呢?為什麼不按工作量的基數進行參考呢?韋群說小組扣了分,影響到部門的總分,她沒辦法,只能給我個c,否則難以服眾。”
我心想,在職場中,女上級和女下屬就好像婆媳關系一樣,矛盾尖銳而複雜,尤其是中老年女上級和年輕漂亮女下級的關系往往會變得不可調和,而男領導就相對好處得多。
我建議道:“你有沒有找一下古總,古總還是公平很多的,就憑你夏小姐的工作態度和能力,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評個c呀,太打擊工作積極性了,簡直。”
去年加薪時,阿玲遭遇不公平對待,我認為應該是個案,古總整體來講還是比較民主和公平的。
不料,夏冰說:“我找了古總,古總卻說,考評是各個組負責人定的結果,他不好幹涉。哼,典型的踢皮球!他不好幹涉,去年阿玲的事又是誰幹涉的?”
我十分不平地說:“工作是越來越沒意思了,我們組倒是沒有c,大家是清一色一條龍,都是b,在遠建呆了這麼久,都已經變成溫水煮青蛙了,我現在碩士畢業,再也不想幹這種基層技術工作了,太大材小用。”
夏冰恨恨地說:“老高,我也想考研究生,我的學歷現在到外面不好找工作,我打算再堅持一年看看,如果明年還給我評c,我就直接不幹了!”
我結合夏冰經常加班工作和最終的考評結果來看,感覺她也有一點“瞎忙族”的味道,工作辛苦,效率卻算不上高,準確度又不行,被扣分了確實沒啥可說的,工作量大是一方面原因,但畢竟是做錯了。
我不能太實在,總說實話是會沒朋友的,只是“不忘初心”地說:“別太放在心上了,晚上咱們還得喝滿杯紅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