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亦然……”盛夕鈺咬牙,卻口是心非,連她自己都不明為何會出此言。話一出頓時面紅心跳,須臾便又慶幸王此番是醉後,否則,她這是千古大罪!
“王兄,王兄——”和碩奔跑而來,退了兩隊精兵,在院門處被重重精衛攔了下來。
他是不放心盛夕鈺,席上瞧她酒喝得多,睡下後又起身去她院裡,哪知王妃說她來王這裡了,算算時辰,心下一慌。清月自然也是明白之人,當即讓和碩即刻去尋她。
席間,她與王二人皆飲了不少酒,可千萬莫在這個夜裡出了亂子!
和碩如同一頭豹子一般少見的英勇了一番,在院門處被攔住,當下提氣大喊。高公公親自出身攔下人不允許入內,和碩一見高仁便眼紅了,當日在十裡飄香便是這狗奴才守在外間,想是王那心思早已與他通了,這才聯合起來將王兄騙了去。
當即大喊:
“王兄,皇嫂腹痛難忍,大夫說許是動了胎氣……王兄,快些回去看看皇嫂吧……”
和碩的聲音隱約傳來,盛夕鈺微愣當即側耳細聽,一聽清月腹痛,當即顧不得許多,推開盛絕:“九叔,月兒已有鈺兒的骨肉,鈺兒不可不顧……”
轉身便走,盛絕伸手握住她,急道:“鈺兒——”
她方才明明答應要歇在此處,如今話還暖著她便要食言嗎!
“你沒醉?”盛夕鈺側目看向盛絕,他眼中此刻的清明哪裡是酒醉之人所有的?
盛夕鈺當即惱怒起來,甩開他大步而去。
“鈺兒——”盛絕急呼。
情根種,緣起緣滅 六
有孕?
盛絕碎了一屋物事,那賤人如何能有孕?荒唐,真真荒唐!
“來人!”盛絕一掌推出,屋裡傢俱又碎了一地,高仁那嚇得噤若寒蟬,提著老命入內聽命。
“令,太醫院判親自於那賤人診脈,孤不信此事,不信——”盛絕滿面陰寒,狀若癲狂。
高公公即刻應聲,當即嚇得屁滾尿流滾了出去。
盛夕鈺與和碩回了院落,進屋清月便披著大衣出來接她,盛夕鈺雙雙扶住她雙手,急切道,“月兒,身子可好?可有大礙?”
清月與和碩對視一眼,然後搖頭,入了廳內便將前後細說,盛夕鈺這廂才鬆了口氣。然,靜下心來時,卻直想自我了斷,她適才對王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她如何如此不檢點,竟對王說那些個混賬話來?
“王爺何事懊惱,我真無大礙,無須擔心。”清月只道是她還在憂心方才之事,又恐她多心,便再道,“王爺,切莫怪罪小王爺,他亦是受我所託才如此放肆。你已去多時,我僅有此擔心,也念及你雖乃王之親侄,然,這夜間過去,即便坦蕩,也免不得遭人話柄。王爺若要怪,怪我便是……”
和碩立在一邊並無出言,他去之時四周重兵把守,屋內無一待伺奴才,這如何叫人不起疑心?
“王兄,你且說王可曾對你,對你有過越矩?”和碩畢竟忍不住,怒聲質問。
盛夕鈺本是愧疚懊惱,此廂又得和碩怒言,當即憤慨異常。和碩見她不答,便坐於她對面再問,盛夕鈺又不能於他怒言相向,只得壓下心中火氣道:
“王醉得不省人事,能將我何?”
和碩憤憤看著她,顯然不信,“那為何屋內無一待伺奴才?連高仁那閹狗都守在屋外,你且說這是為何?”
“和碩!”盛夕鈺不厭其煩,當即提了音量呵斥。
清月見氣氛緊張起來,當即勸道,“行了,王爺,小王爺也是關心你才出言莽撞。”見盛夕鈺扭頭撇向一邊,清月轉而對和碩道,“小王爺,今夜之事清月在此謝過了,天色一晚,明日還要趕路,小王爺還請去歇息吧。”
“我不走,我不放心她,今晚我就在此守夜,皇嫂若是累了,自個兒歇著去便是!”和碩這明顯是氣話,然而看他臉色卻異常認真。
盛夕鈺一愣,竟是被他此言氣笑了,無奈道,“你若在此守夜,與我在九叔那屋有和不同?你小子究竟是要置我與不義?”
和碩也是一愣,怒視盛夕鈺,胸膛起伏,明顯是氣怒不休,心有不甘。半晌才道,“王兄今日依或不依,我都便如此做了,只道王兄會不會讓侍衛將我扔出去!”
“和碩,你是故意在此耍渾,要於我為難?”盛夕鈺無奈道。
“倘若不叫我為難於王兄,那便離王遠些!”和碩氣結,起身在屋內直打轉,來回走動,然後再道,“你當真不知王對你藏了何等心思?你當真還要自欺欺人?連皇嫂都看得明白,你卻要裝糊塗?王兄,你是真糊塗,還是心意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