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九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夕幕,經年盤在腰間的侵曉握在手中,他渾身散發著黑氣,望著天兵的眼神裡盡是殺意。
火光沖天,海水都被染紅了。
夕幕設了一道屏障,天兵們都知道,侵曉一出,無人能逃,有的還可以和他過兩招,有的到死都沒看清殺自己的兵刃是什麼。
“就是我們坐著的這片海域。”蘇故遙說著捏了一把沙子,彷彿還是那把被血浸透的沙子,“兩萬多英魂,他們沒有死在反賊的刀下,卻死在了自己效忠的神君劍下。”
蘇故遙說著,不禁哽咽出聲。
“天兵中沒人能突破屏障,你也不能嗎?你不是血祭神嗎?不是剛好可以剋制他嗎?”
“能,可是我也想這個秘密永遠儲存下去。”
蘇幕覺得自己的呼吸很沉重,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問:“共工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我對不起他們,我對不起他們,我對不起他們……我不只沒救他們,甚至還想自刎。”蘇故遙一遍又一遍的唸叨,最後從哽咽到放聲大哭。
王清平坐在府衙的破涼亭裡,一邊喝著簡陋的茶根泡的苦茶,一邊想高鳳染指甲裡的碎紙屑,“到底是什麼東西呢?為何如此眼熟?”
“呦!王兄一人獨坐,在想什麼呢?”
王清平扭頭,見李如斯走上前來,與他同坐。
“賑災糧都發放了?”王清平也給他倒上一碗茶,“茶不好,李公子湊合著喝。”
“李公子?聽著真是生疏。”李如斯笑笑,沒有不滿,也沒多高興。
王清平聽著,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李公子出身尊貴,豈是我等草民能夠隨意稱兄道弟的。”
“呵呵。”
“賑災糧裡還有家禽牲畜等物?”
“那自然是沒有,朝廷怎會派那等不便運輸之物來賑災呢?”
“哦?那李公子下廚房了?”王清平動了動自己的鼻子,連連追問。
“王兄這是怎麼了?問這麼些奇怪的問題。”
“實不相瞞,家師不止醫術出眾,鼻子也是神奇的可分辨他聞過的所有味道,在下不才,醫術沒學到幾分,這鼻子卻練的和家師差不多。剛才,就是聞到了李公子身上的腥味,才問的。今晚可是有肉吃?”
李如斯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過,“有。”
王清平不再說話,端起茶正要喝,忽然間想起李如斯身上缺的是什麼,頓時覺得整件事情豁然開朗。他扭過頭再看李如斯,對方似乎已經看透了他的想法,不禁脊背發涼,思量退路。
“王兄怎麼突然緊張了?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他雖是笑嘻嘻的說話,可王清平卻聽出了一股寒意。
果然,李如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王清平只有一個念頭,跑。而李如斯在他起身的一瞬間擰過他的胳膊,骨頭脫落的聲音伴隨著王清平的慘叫,在空蕩蕩的府衙內回蕩。
昏暗的柴房裡,王清平被反捆雙手推了進去,進去一看,花想容竟被綁在那。
“大師兄。”
“容容你沒事吧?”
“我沒事,師兄我告訴你,李如斯他就不是人!”
王清平後面跟著李如斯,他聞言辯駁道:“容容姑娘,我主動請纓為這大燕城百姓賑災放糧,怎麼就不是人了?”語氣就像是嘮家常,可聽得花想容毛骨悚然。
“呸!人渣。”花想容再怕他,也是討厭更甚一層,她以為王清平不知道,便將她偷聽李如斯和他屬下的對話給他學了一遍,“師兄,各個村子被送去祭祀的人,都被河伯送了回來,還沒等她們到家,就都被他的人截殺在路上!除了高鳳染,無一生還。”
“容容,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綁在這嗎?因為你的話太多了,你看王兄,老老實實的多好。”李如斯似乎還沒想好怎麼處理他們,將他們背對背綁在一起就要走。
“值得嗎?”王清平看著他的背影問,只見他腳步一頓。
“為了那麼一個人,弄得自己滿手血腥,當真值得嗎?”
王清平的確話不多,可卻是一語中的,李如斯只如被點了xue一般,僵直了後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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