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怎麼了?雞湯不好喝麼?”蘇故遙見蘇幕拿著勺子愣神,不禁問道。
“不是,很好喝。”蘇幕不想扶了小故遙的意,忙拿起勺子喝了兩口。又招手,讓王清平兩人過來坐,“容容,你快些饒了你大師兄吧。”
“大哥哥,你有沒有好些?”
“好多了。”蘇幕笑道:“容容姑娘今天和往日有些不同啊。”
“哪裡不同?”
“更漂亮了。”蘇幕語氣十分真誠,見她被哄得有幾分得意,又繼續道:“尤其是那對耳墜子,猶如菩薩頭上的硃砂痣,點睛之筆。”
“這大哥哥你就錯了,我這對墜子是假的。”
經他這麼一說,蘇幕才仔細看她戴的那墜子,確實不是品質上佳的玉,起碼和他在黑松林撿起的那隻比,差遠了。
“蘇兄有所不知,咱們於山村不論姑娘還是婦人,人手這麼一個耳墜子。”王清平說道:“今兒我還看見我娘戴來著。”
蘇幕微微點了點頭,心中不免疲累,系統可真會給他出難題。
“說到家母,小弟不禁想起蘇兄畫的鎮宅關公,真是惟妙惟肖。”
“哦?”蘇幕將雞湯嚥下,疑惑道:“不知令堂是?”
王清平一拍腦門,“我忘了說了,我與猴兒是鄰居,就住在隔壁。”
“哦,原來王員外就是令尊啊。”蘇幕思慮著:“能戴玉者,且品質上佳,必是家庭衣食富足,這村裡除王員外還有幾戶大戶人家,且方才王清平還說員外夫人戴著那玉呢。”
蘇幕心知自己是冤枉王夫人了,可轉念又一想,那王員外是怎麼回事呢,便又想試探一番。
“那日送畫瞧著員外他老人家氣色不太好,不知現在如何了?”
沒想到王清平一聽,愁眉苦臉道:“唉!蘇兄可快別提此事了。”
“哦?”蘇幕故作好奇,姑且當自己是某戲劇學院的高材生,“怎麼講?莫非是員外得了什麼疑難雜症,連賢弟你這等妙手都無法子?”
王清平又接連嘆了幾口氣,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在半個月前,有一夜,員外在睡夢中醒來,就聽屋頂上似有奇怪的聲音,他以為是小野貓什麼的,閉著眼又睡了過去,第二天便聽說老陳家雙胞胎之一失蹤了,當然,那時的員外除了為嬰孩惋惜之外,並沒覺得有什麼,簡而言之,怪聲和嬰孩失蹤又能有什麼幹系呢。
又有一夜聽到了怪聲,他還是如此睡了過去,第二日老陳家剩下的孩子也不見了。老員外不禁心有疑慮,長子又外出採購,便找人畫了鎮宅關公以求心安。
第三次聽到聲響之後,李大臉的孩子,最後一次聲響,便是劉大碗的女兒。
這一次兩次是巧合,難道三次四次也是巧合麼?
到如今員外與員外夫人夜夜都不能安眠,經常夜半醒來,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王清平也是跟著糟心,“這事,又不好外說,定會引來不必要的猜忌。”
蘇幕聽了又問:“那賢弟對於嬰兒失蹤案可有什麼苗頭?”
他搖了搖頭,然後道:“所以師父打算今日公開驗屍。”他說完看看外面,估摸了一下時辰,又道:“想來師父正在藥廬準備驗屍,我也該去幫忙了。我看蘇兄身體似乎無礙,不如一起去吧。”
“這一來我是外鄉人,其次我家又無襁褓嬰孩,再來也不似員外那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去恐怕不大好吧?”蘇幕嘴上如此說,心裡早已迫不及待,恨不得馬上就知道結果。
“蘇兄何必見外,都知道你來此處落腳,以後此院必定是蘇氏宅邸,藉此機會與大家熟悉熟悉又有什麼不好。”
其實蘇幕心裡清楚,村長定是要求每家每戶都出個代表去等待驗屍結果,而蘇幕猶豫的便是蘇故遙願不願意讓自己代他。王清平如此說,蘇幕便看了蘇故遙一眼。
“師父身體不便,我扶著您去吧。”蘇故遙眼神一亮,毫不猶豫就過來扶他。王清平竟還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種炫耀的意思。
在去藥廬的路上,蘇幕他們遇到不少熟人,互相寒暄寒暄,便一齊向藥廬走去。
蘇故遙格外興奮,有一些年紀大的有些愛心的和他打招呼,叫他髒猴兒,他都拉著蘇幕糾正一遍,“晚輩姓蘇名故遙,師從蘇幕遮公子。”行禮之中還有幾分蘇幕的影子,搞得蘇幕還挺不好意思的。
木製牌匾,簡簡單單的刻著藥廬二字,大院子很寬敞,一排排曬幹的草藥發出陣陣藥香,眾人都覺得此香甚是沁人心脾。當然,像蘇幕這種中藥西藥吃遍了的主,聞這味道沒吐出來已是很給面子了。
別看王清平在容容面前很慫,在這滿院子跑來跑去的半大孩子中卻很受尊敬,一個個見了他都行禮叫聲大師兄。他也很會端這個架子,溫馴的笑著以示回應。
他帶著一眾人從大堂旁邊繞過,又提了個燈,向大家解釋道:“停屍房在地下,較陰暗,各位大娘嬸子們若是害怕,就停步此處,自有門童領各位去吃茶。”說完方領著蘇幕等下了地窖,一行女人停在原地。
地窖內黑暗陰冷,牆壁上點著幾根油蠟。屍床上擺著那日從黑松林整理回來的嬰兒屍體,旁邊男男女女站了些人,其中就有劉大碗,他的妻子正靠在他身上哭的好像要斷了氣一般。其他的蘇幕雖不認識,猜也知道是老陳和李大臉,二人皆是一臉悲憤。
這花村長面色凝重,見人齊了,二話不說便開始擺弄屍體。
“村長大叔你咋不等等我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