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搭了個簡易火爐,爐上砂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藥香也越來越濃。
不知是柴火烤的,還是太陽曬的,蘇故遙的臉上都是汗,可一想到床上的人還沒醒來,他就拼命的扇扇子,希望那火能燒的更旺些。
說句實話,蘇故遙挺討厭他的。
嘮嘮叨叨,多管閑事,可又總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多看他一眼,跟他多說幾句話,吵一架也好。
黑夜很漫長,卻不是很冷,並不是他不踢被子了,而是有人給他蓋好了,這些他都知道。
花想容又拿了一包藥來看他,她將藥遞給蘇故遙,囑咐他道:“爺爺說等他醒了就讓他服下。”
她說完與他並排坐下,道:“說吧。”
蘇故遙看向她,問:“說什麼?”
“你沒什麼想說的嘛?”花想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肯定道:“那你昨天找我幹什麼?你會那麼好心擔心我的安危?”
“昨天早上……”蘇故遙摸了摸鼻子,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打了我。”
花想容足足愣了一會兒,才咯咯的笑起來。
“你笑什麼”
“這樣多好,猴兒,可有人能管住你了。”花想容猶豫了一下,滿懷期待的又問了一遍,“所以,你為什麼去黑松林找我?”
蘇故遙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意思,不禁翻了個白眼,頭也不抬的打趣她,“我中意你,怕你在黑松林有什麼危險。”
“好你這只破皮猴兒!竟然敢開我玩笑!”
“你老這麼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我,我哪有明知故問!”花想容漲紅了臉,反駁道:“我怎麼知道是誰讓你去找我的。”
“我有說是他人讓我去找你的麼?”
“你!”花想容嗖的站起身,眼角盡是笑意,佯裝怒罵,“以後再也不理你了。”說完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蘇故遙搖了搖頭,手上的扇子一直也沒停下過。
誰知不一會兒,花想容又返回來,不確信的問:“大師兄他真的覺得柳辛夷長得一般般吧?”
蘇故遙抬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無視了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低下頭繼續扇扇子。
“哼!”
蘇故遙無視她,只想快點把藥煎好。
一想到蘇幕就要醒了,他趕緊將熬好的藥熱上,洗了把臉,又學蘇幕的樣子將蓬亂的黑發全都規規矩矩的挽起,紮了個髻在頭頂。
不過他還是有些自責,真是笨死了,藥都沒晾一晾再給他端去。
蘇幕一邊等待藥涼,一邊看著蘇故遙的身影,自己昏迷了一夜,醒了這崽子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蘇幕差點沒認出他是誰。
不知他在哪弄了一身幹淨的衣裳,雖說有些大,但穿在他身上倒也不違和,洗過的小臉使得那雙大眼睛更加的烏黑發亮了,再一看那尖尖的下巴,蘇幕不禁哭笑不得,簡直就是翻版小常葛。
想到他的手都燙紅了,蘇幕有些於心不忍,雖說自己受了傷,可是慢慢的下床倒也不礙事,於是他走向了在灶臺前忙活的蘇故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