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檀木床,饒是如何造作,除去幾聲床腳磨地的響動,半點吱呀聲都不曾發出。
輕薄如雲的帷帳隨著兩人不斷動作悉數散落,纏了手腳後,甫一用力,便“呲嚓”地裂開,被細腰一捲,將身子裹了起來。
容祀瞧著那欲遮不遮分外皙白的腰段,抬手卸了她的珠釵,烏發如流雲般鋪滿軟枕,襯的那肌膚愈發細膩粉嫩。
他幽黑的眼睛滿是情慾,連嗓音也變得很是濃烈。
微微開口,撩了滿卷的筆墨,將那瑩白燃成浮粉,又將浮粉化作殷紅。
每一次細微的顫慄都像是熱情的勾指,銷魂的音兒誘的他上前,上前…
直到,燈燭爆開了油星,猛然拉長的燭火似倦怠的美人,悠悠頓成一抹雪團,慵懶的靠著壁,任憑風吹,桌搖,火苗蕩來蕩去,前一秒彷彿要偃旗息鼓,下一瞬複又生龍活虎。
香汗淋下,癢癢的,催生出另一番的生機。
容祀的睡意,來的猝不及防。
趙榮華被他抱著,後脊感受到他的呼吸聲,薄衾蓋在小腹,遮了半條腿,她伸直了腳背,渾身骨頭痠麻的厲害。
容祀,大姐姐以為是史家給她便利,讓她來壞我名聲,但我覺得不是史瑩,倒像是戈庭蘭的手段,你覺得戈庭蘭想作甚,為什麼非要找大姐姐,她完全可以讓旁人來做此事…”
趙榮淑比其他人更有信服力,也…”容祀握著她的手,親了親,倦著嗓音道:“也更蠢。”
她以為流言可讓你無地自容,我也不會因著美色再費周折,可惜她想錯了,我甚愛美色,甚是離不了你。”
剛說了兩句,手便開始亂動,趙榮華攥著他的手腕,輕輕拉到頸項壓著。
被殺死的那個僕婦,身上有史家的銀餅,訊息傳出來,不只是我們知道,史家必然也知曉了,而到此時,史家父子尚未與你對峙,想必也是伺機而動。
如若戈家懷了不臣之心,在他們動手之時,史家很有可能隨同起兵…”
容祀把腦袋埋進她發間,帶了些鼻音,冷笑道:“即便他們都反,那又如何?全誅了就是,還真以為我非他史家不可了?”
我知道你兵力強盛,可京城不過將安穩一歲,百姓的日子稍稍有了盼頭,若是再起戰火,你就是罪人…”
荒謬!”容祀把手收回,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愈發放肆了。”
趙榮華想起從前他的暴戾,下意識的噤聲,攏著衣領往外挪了挪。
她動作極輕,容祀卻覺得那人要走,伸手便撈了回來。
發絲掃在身上,他嗤了聲,沒好氣道:“不許幫著旁人詆毀我,聽到沒?!”
見狀,趙榮華支起身子,指甲按在他胸口,明眸似水盈盈望著那繃緊的俊臉,思來想去,還是軟了音調兒,偎在他懷裡畫著圈兒。
你再兇我,我就走。”
雖是霸道的話,說出來卻好像小貓小狗在心頭撓癢,叫容祀忍不住眯了眼睛,將她翻下身來放在床上。
手指沿著鼻樑颳了下,佯裝氣道:“去哪?”
左右找個你看不見的地方躲起來。”
你敢!”
趙榮華的眼中登時霧茫茫一片,錘了把她的胸口,惱道:“若是要我跟在一個動輒就要殺人的暴君身邊,你不如一把刀殺了我,省的夜長夢多,互看兩厭!”
放心,你看不看厭我不重要,我看不厭你才是真的,你得知足,不可恃寵生嬌,沒了分寸。”
他捏起她的下頜,往自己唇邊靠去,“這樣好看的小臉,哪裡會厭?”
趙榮華啐了聲,又勸道:“你是不是很想要孩子?”
容祀扭頭,趙榮華趁機撫上他的臉頰,柔聲道:“應不應該存善心,行善事,凡能兵不血刃,便不必耿耿於懷,非要弄到血流成河,慘絕人寰的地步?”
容祀擰眉,不說話。
趙榮華的手指往下一滑,托起他的下頜一板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備足了兵馬,想在看完戈家這場鬧劇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地誅了戈家滿門?”